“这破阵子,撕……。”
李二猛地身子前倾,面带震惊,目光炯炯,喃喃自语的念道:“醉里挑灯拭剑,梦入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廖泉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残目生……这。”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伸长了脖子观看。
李二吃惊道:“颜老,如此雄作,还不能担当诗魁?”
颜思鲁硬着头皮道:“陛下,这是诗会,这破阵子,有些不合规矩。”
李二嘴角一抽,竟有些无言以对。
再次低头看去,现了落款……庆修。
李二愣住了,长孙无忌也愣住了,房玄龄也愣住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声道:“庆修?”
李二将宣纸往长孙无忌手里一塞,快步来到楼台外面寻找,但此时那个瞎子已经没了踪影。
他翻身二回,语气迫切道:“快,孔颖达,把庆修参加诗会的所有诗都找出来让朕看看。”
很快,一白梅被找了出来。
李二看后,激动地拍着大腿叫嚷道:“好,写的太好了,好一个散作乾坤万里春啊,这墙角数枝梅也好,不愧是庆先生啊,竟然能作出如此好诗。”
“男儿何不带金钩,收取燕云十六州?”李二情绪激动起来。
看完后,李二神色不悦,晃着手中的几张宣纸嚷嚷道:“看看,这才是诗啊,颜老,老孔,庆先生的这白梅,竟没有夺得诗魁?你们怕不是看走眼了?”
孔颖达抱着膀子笑眯眯道:“陛下,诗魁不是臣定下的,是颜老定下的,您问他好了。”
颜思鲁脸色有些不好看,但面对李二的质问,他苦笑道:“陛下,这白梅是第二轮的参赛诗,这破阵子才是决赛诗,但这破阵子,也不能叫诗啊。”
李二气的手抖了抖,大声嚷嚷道:“就算不是诗,那也是一能流传千古的名作,你再看看这个孟方然的天阔,写的什么玩意儿?”
“颜老,您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颜思鲁尴尬的老脸一红,身体也被气的有些抖。
以往,李二都对自己恭敬有加,但是今天,却突然骂了自己一句老糊涂,让他心情很不好。
偏偏孔颖达却在此时落井下石。
孔颖达语气平淡道:“颜老说,他是个瞎子,颜家嫡女不会看上一个瞎子,所以就和微臣商量将诗魁另选他人,臣又岂能驳了颜老的意思,索性就依着颜老的决定。”
李二的脸色很难看,想怒,但又觉得不妥。
一是颜家的地位高,二是颜思鲁的地位高,三是颜思鲁的年龄也高,真要被自己气出个好歹来,恐怕天下士子都会指责自己。
李二硬生生将火气给压了下去。
但这并不妨碍李二阴阳怪气:“好啊,真好,一个儒门大族,以君子之风立家,颜氏家训被世人所尊崇,必将流传千古,可却容不下一个瞎子,呵呵。”
李二说完,将庆修的诗作收集起来后,含笑道:“既然颜老看不上一个瞎子的作品,那朕就把这些碍眼之物收走了。”
李二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临行前还面带冷笑说了一句:“颜家嫡女身份尊贵,比朕的公主身份还要尊贵,庆先生这位魏王殿下的老师都看不上眼,真不知道天下还有谁能配得上颜家嫡女。”
望着几人的背影,颜思鲁眼睛瞪的大大的。
霍的一下起身。
“他是魏王的老师?”
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若非孔颖达手疾眼快,摔不死也要摔个脑震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