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是結婚的人了,一個外人,就別叫得那麼親密了!」花盛昌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觀察著傅琢祈的臉色。
前天晚上的傅琢祈對花重錦的維護,讓花盛昌喜出望外,所以此刻他生怕花重錦哪裡做得不好,再惹傅琢祈不高興。
傅琢祈微微一笑:「沒關係,他們是好朋友。我不介意的,伯父何必為這點小事兒生氣?」
確認他是真的不介意,花盛昌順坡下驢:「啊,琢祈說得也是。」
「阿錦應該也餓了吧?我們還是先吃飯吧,有什麼話,吃完再說。」明明傅琢祈才是這個家裡的「外人」,此刻倒像是個主人一樣,代替花盛昌招呼了起來。
花盛昌也絲毫沒有介意主客關係的顛倒,即便臉色依舊不好看,但還是沒有再說花重錦什麼。
安靜地吃了兩分鐘,花盛昌就憋不住了:「琢祈啊,今天我叫你過來,是向你賠罪的。」
「伯父怎麼這麼說?」
「你也聽說了吧,有人陷害我們稅務有問題,現在稅務局已經來查了,作為合作商,他們也會去跟你們談話。」花盛昌一句話里嘆了三次氣,「給你們也添麻煩了。」
「沒有的事,伯父不必自責。」傅琢祈道,「做生意的,被查稅務很常見,不是什麼大事。」
「雖說是常事,但對你來說,也是無妄之災。」花盛昌端起酒杯,「這杯我敬你,就當是……」
「酒就不必了。」傅琢祈攔住了勸酒,「伯父你也說了,是有人陷害你們,那就沒什麼問題了,稅務局的人肯定會查清楚原委,還伯父跟二少清白的。」
「就怕陷害得太真,我跟爸的清白還不回來。」花鶴瑄哼了一聲說,「真是流年不利!」
最後半句話,花鶴瑄是盯著花重錦的臉說的。
一旁的周芝慧胳膊肘頂了花鶴瑄一下:「別亂說,都是些迷信。」
「迷信?我看也不一定是迷信。哼!」花鶴瑄撇撇嘴,「之前爸不是找人給他跟傅哥合八字嗎?那時候人家不就說了,某人的八字太硬,上克父母、下克兄弟,婚後克妻……」
花鶴瑄那句「婚後克妻」一出,花盛昌跟周芝慧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花盛昌趕緊衝著傅琢祈解釋:「那個婚後克妻是說他跟女人結婚的情況,我問過大師了,他那個命格只是克妻,不克夫的!對了,大師還說,他這個命挺旺夫的。」
「是嗎?」對於這番補救的發言,傅琢祈依舊溫柔地笑著,「不過我不信這些。」
「我以前也不信。可現在我跟爸爸都被克了……」
「好了鶴瑄!」周芝慧打斷他的話,「安靜吃飯,聽你爸跟你傅哥講話,別亂插嘴。」
花鶴瑄筷子一放:「那得換個位置吃。坐在這裡跟他面對面,我怕他沖得我再噎死。」
「那你跟媽媽換。」周芝慧一臉寵溺地看著他說。
「不行,我怕他也沖你。」
嘖。還真是母慈子孝。但是你們配嗎?
花重錦看著周芝慧的表情,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曾用這樣的表情跟自己說話,給自己擦掉傷口上的血。
「恩……大師說我是克父母,阿姨應該,應該沒關係的吧。」怯懦的語氣跟不大的音調,說出來的話,卻是足夠氣死個人。
除了傅琢祈,桌上剩下三個人都瞪大了眼,似乎完全沒想到花重錦會這麼說。
「就不能是你換個位置嗎?!」花鶴瑄怒道。
花重錦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身邊人,小聲道:「可是我……我想挨著祈哥哥。」
「我可以跟你一起換。」
聽到傅琢祈這麼說,花盛昌眼睛一亮,轉向花鶴瑄,假意怒斥:「行了鶴瑄!別小孩子家家胡鬧了,安靜吃飯!」
「哦……」花鶴瑄不情不願應了。
花重錦看著那一家三口演戲,有些反胃,放下筷子,猛地站起身。
「你又想幹什麼?」花鶴瑄眉頭擰成一團,抬頭看著他。
「對不起,有點不舒服,去下洗手間。」留下這句話,花重錦轉身離開了餐廳。
一樓的洗手間裡,花重錦雙手撐在洗手台檯面上,彎下腰去,對著洗手池乾嘔了幾聲,卻什麼東西都沒吐出來。
在花重錦離開後,傅琢祈也找了個理由跟了出來。
站在洗手間外,聽著裡面傳來的乾嘔聲,傅琢祈想要推門進去,卻又怕自己再驚擾了小狐狸。
可不斷的乾嘔聲一直傳來,聽得傅琢祈心也跟著一揪一揪的。
猶豫再三,傅琢祈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聽到推門的聲音,花重錦直起身子,從鏡子裡看到了來人:「祈哥哥?你怎麼也來了。」
「上下洗手間。」傅琢祈編了個蹩腳的藉口,「我剛剛在門口聽到你好像吐了,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今晚飯菜辣到了。」花重錦胡亂找了個理由,「我待會兒去廚房熱杯牛奶喝了就好。」
「恩。」傅琢祈點點頭,進了裡面的衛生間。
聽著花重錦從洗手間出去,傅琢祈這才從裡面走出來,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面的自己。
人人都道傅家少爺傅琢祈光風霽月,自小便是天之驕子,長相英俊、成績優越,就連運動也充滿了天賦,簡直就像是哪家神仙投胎下凡,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