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阮凝深思着,一旁的沈录突然凑了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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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周跃往里头探去,只见白色的窗帘透出一个黑影。黑影的主人,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周跃瞧见老大没吱声,又悄悄地挪了一步,试图凑近些,又以声音极轻的呼叫:“老大?睡没?俺有点事想跟您交代。”
“……”布帘后的人似乎听到了,慵懒地伸了腰,那人往周跃这边探了头,似乎是睁眼了,那人歪着头看向周跃,“何事要禀报,说。”
“是这样的……先前不是你交代我们,要去劫了阮凝军队的粮草么?后面,那阮凝郡主出了比原雇主更高的价格……所以我们就……”周跃有些支吾,双目垂眸,眼神中透出胆怯。
那人闻声,不禁直了身子,目光投射在周跃,语气有些愤怒:“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把原雇主给撤了?”
周跃咽了咽口水:“……对。”
接着是一个桌子被推翻,窗帘后的人开始破口大骂。
“你可真是好啊!居然这样就答应了??”那人站了起来,指着周跃的鼻子就是骂道,“周民,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你竟敢这样做!”
周跃闻声,立马给跪了下来,瞳中带着恐惧,看见那人这般闹了,心底自是害怕,连忙跪了下来,连连求饶。
“大人!是小的错!都怪小的太贪心了!求您别让他死!求求您了!!只要您留他性命,我……我!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周跃连连向那人磕头,字字透着求饶,语气中略带些哭腔。
那人看见周跃这般,心里的那些情绪,自是少了些。那人站在原地,长叹了一气,心底又仔细衡量了一下。
兴许……暂时与阮凝合作也不错。毕竟,阮凝富可敌国嘛,就先骗骗她的钱,这也不是不行……只是可惜,要赔给原雇主违约金了……
“原雇主的违约金……”那人挥了挥袖子,直勾勾地盯着周跃。
周跃低着头,目光落在地上的帘子:“回大人……阮凝郡主说了,只要我们愿意合作……就会为我们弥补那边的赔偿……”周跃把阮凝承诺的话一一重复给那人听。
那人听后,却一直沉默不语。
于是这份安静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周跃跪在那里,不敢动弹丁点儿。
周跃跪的腿麻,实在忍不住了。他悄悄地抬头,像个贼似的望向那人,抿了抿嘴唇,酝踉了好久的话,终于要开口说了。
却没想那人开口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事了,记住,下次胆敢再擅作主张,本宫必要了他的性命……”那人冷漠得转了身子,又别过头冷漠得盯着周跃,再次警告周跃,“你明白了吗?”
字句间冷漠又恶毒。可把跪在地上的周跃吓得连口水都不敢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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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什么玩笑?”阮凝恶狠狠瞪着沈录,语气很不爽的骂着他,“几天没见你,你倒是学会投怀送抱了?”
沈录抿嘴一笑,笑声颤颤:“郡主这话说的……真是让人家难为情啊。”
阮凝无语又翻了个白眼,没打算在理会沈录,她现在可困死了,她才懒得跟沈录在这里你长你短的。
阮凝抽了衣袖,立马转身就往身后的后门离开了。沈录瞧见了这般,立马追上阮凝。也不知沈录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主动纠缠她。想来,定然没什么好事。
阮凝快回到自己平时休息的地方。房内整齐明亮,茶桌上还冒着热腾的茶水。阮凝踏进去,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被人刻意隐藏了。
阮凝警觉地握紧了鞭子,阮凝四处张望看了看,“嘭咚”一声,吓得阮凝直接甩开鞭子,锐利地往门外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鞭子将要打到那人的双眼,吓得那人瞳孔睁大。又一时,是一声明亮的“啪”,鞭子又迅收回来。
“你怎么跟过来了?跟个臭屁虫似的。”阮凝收好鞭子,瞪着沈录,嘴里嘟囔着。
沈录闻声,缓慢睁开眼,只见阮凝在那里没好气的收好鞭子。沈录心底那块悬石这才落下,他还以为阮凝这下真的要鞭死他了呢。
“多谢郡主不杀之恩。”沈录赶紧给阮凝拍马屁,沈录正准备行礼向阮凝。
阮凝扫了一眼他身上,而后往茶桌上一坐,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郡主。”沈录闻言,抿嘴轻笑,而后往阮凝这边走进,只见沈录朝阮凝双手握拳,头往袖子这边压低,声音很是虔诚,“沈录想郡主撤了高敏的副将之位。”
“嗯??”阮凝喝下去的茶水刚被喷出,阮凝赶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个很迷惑很无语的眼神望向沈录。
沈录却是微微一笑。沈录站直了身子,左手放在身前,右手放在身后,一脸平静地说道:“这个嘛,难倒郡主不曾怀疑高敏么?”
“……”
阮凝顿时语塞,心底吐槽着沈录。
我当然猜到了,但是你说要我撤掉她的职位,你是不是在想屁吃?
“难道说……郡主是不肯相信沈录的话吗?”沈璐桥见阮凝这般犹豫,不忍叹了一气,继续说道,“郡主,请您一定要相信沈录。”
阮凝听着,拼命地点着头,很是捧场说道:“好好,我一定先相信你。”
后面就事论事信谁。
“但请你,请把话说完全……不然你这样平白无故的污蔑我的手下,我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的。”
阮凝又立马补充了一句。
沈录捂着嘴巴干咳一声,带着神秘地色彩,盯着阮凝的目光,慢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我跟你说,那高敏根本不是什么云国人。”
“哦?此话讲?”阮凝挑着眉,冷冰冰地望向沈录。她倒要看看,沈录的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