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南不明所以,示意岑北不要妄动,又看向东方鸣,“小子,你说什么?怎让人听不明白?我兄弟二人只为寻书,不想伤人。我二人走南闯北,亦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会加害几个小娃娃?小子,乖乖把书交出来,我等保证既往不咎!”
“没有!”东方鸣喝道,“有也不给!”
“混蛋!”岑北推开岑南,直接掐住东方鸣的脖子,“让你嘴硬!是你自己选的死路!”
“弟弟,别胡来!”
岑北愠色未减,欲让对方屈服,不料东方鸣的领口露出一本书的边角,遂放下东方鸣抢书。——但是,那本书刚刚到手,不知从哪里刮来飓风,转眼之后,手上的书不见了不说,连东方鸣也消失在视线当中。
岑北惊然,扭望身侧,——十步之外,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俊秀男子穿着一袭青色紧衣傲然矗立,其眉目如画,视之脸上夹带的愠色也格外好看。
那人摸了摸东方鸣的头,目光流露心疼,又看看手里的手札,随后眼神里的心疼倏然而变,转为耐人寻味的震惊。
“小主,生了什么事?那两具尸体为何要对你行凶?”那人波澜不惊地问道。
“尸体?”小草毛一阵疑惑。
岑氏兄弟更是眉头一皱,岑北想要动武,却见那人的身上充满玄气,进而神色一振,反倒后退半步。
东方鸣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末了补充一句,“高流!你要为我出气!”
高流颔,查之东方鸣只是牙齿磕破嘴唇,遂放心无挂。他垂眼看了看手上的手札,冷不丁一笑,“偷?怎是偷?应是物归原主才是!”随之眼神倏尔凛冽起来,“巨持后期,怪不得这么猖狂。不过七混巨持而已,就凭这点修为,也敢在桃花县撒野?”说罢,手指间已有眩光涌动。
“不好!他,他是九混巨持!”
岑北说完,忽然面前飞来无数带光的长针,惟恐凶险难挡,只好跳闪躲开。
但是,高流的度太快,飞针射出时,竟然以迅雷之冲到岑北身后,紧接着一脚将其踹飞。岑南见状,意识到大敌当前不可旁观,急忙搬动三色玄气,怎奈高流的度胜却矫豹,还未祭出玄气,肋下已经作痛,随即把控不住身子,向后翻滚两圈倒地!
“高流的无双箭雨乃是纳海卷玄功,二人如何吃得消?”东方鸣为之一笑,亦是好久没见高流与人斗法。此间有高流在场,那么方才所埋下的恶气势必散尽。
方才箭雨确实犀利,然岑南惧怕的非止一端。他倒地的原因,仅是吃了高流闪电一击,此时意欲爬起,却只能半跪着捂住痛处,“竟有如此强敌!度之快防不胜防!”
岑北亦是吃痛,神色更是慌乱,“哥,他,他是九混巨持!眼下如何是好?”
岑绍方才听见响动,此时绕过来,正好看见岑南、岑北吃力的画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二人竟是如此狼狈!上次的伤刚好,这次又……”显然对方不好惹,旋即对着高流作揖,“炼士!为何出手?我的手下哪里得罪炼士?在下赔礼!”
高流抬起头,高高一视,“你倒有些礼貌……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巨持犯了两条大罪,打伤我家小主是其一,盗我家主公藏书反咬一口是其二,两者加在一起,本该要了他们的狗命,但念在狗主人已赔罪的份上,今日就让他们留下一条胳膊吧!”
东方鸣又是一笑,“不愧是高流,那本书明明是别人的,却强说是我爹之物,好坏!但,旁人又能如何?”
这种气势,这种气焰,往日都是岑南、岑北所散出来的,想不到今日却被旁人加以奉还,二人只觉得头皮麻,如何忍受得住?
岑南却忍了下来,不禁低头叹息。
但是,方才岑北却是趁着高流说话之际,已在悄悄搬动功法,此时功法呼之欲出,正要偷袭对方,未料岑绍愈走愈近,近到神威波及范围。因玄气的力量惊人,凡子稍微触碰非死即伤,此间冒然施展,非明智之举,遂饮恨敛住。
岑绍乃是个生意人,没必要的争执自当息事宁人,且听高流所说,言语中的“其一”姑且成立,但是“其二”嘛,似乎有所牵强,便道,“这位炼士,在下的人打伤尊主,该罚,在下一定管教,在下先在此赔罪。赔偿方面,且开口便是!”说完,不禁摇头,似是隐含着一股憋屈,“但,你不能颠倒黑白,你手里的《开元手札》分明是在下的,你却说,这是你家主公之物?此是何意嘛?”
高流含笑,迟迟不答。
岑绍眉头深蹙,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忽然灵光一闪,顿悟开来,“炼士,敢问你家主公姓甚名谁?这本手札乃是在下的朋友相赠,兴许在下的那位朋友正是你家主公,这点恐怕……”
“哈哈……”高流一阵大笑,随后露出鄙夷的目光,“我家主公何等人物?怎会结交鸡鸣狗盗之辈?你区区一个凡子,有什么德行攀交我家主公?这般没羞没臊,难道是为了引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