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慈开口道:“那如果我以后找到自己伴侣了呢?”
江恕先是一愣,他低下头,像是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微笑道:“当然是包红包,然后祝你们幸福。”
废话,当然是灌水泥投海,人死透了我再乘虚而入,想想总不犯法吧?
周济慈闭眼,轻声道:“骗子。”
江恕还在故作无辜:“我没有说谎,我是真心诚意为你好。”
周济慈别过脸,道:“别说这种话,你看看你的眼神,你就不像是能说这种话的人。我早知道你的本性,你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好了,我腿感觉好些了,谢谢你,但我现在想休息了,请你出去。”
他的语气有些尖锐,但江恕也不生气,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被子,温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从卧室离开后,江恕温情脉脉的表情立马变得冷酷。
他没有立马离开,反而靠在走廊的墙上发呆,摩挲自己的无名指时,他突然一愣。
那里曾经是他佩戴戒指的位置,因为常年佩戴,刚取下时,甚至还在皮肤上留下一圈不浅的痕迹,像是伤痕一样。
每当他因为对周济慈的感情受到折磨时,他就会忍不住去搓那块伤痕,他憎恨那块伤痕,却也珍惜它的存在,很多时候,他觉得那块疤都要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他的手指光洁修长,没有一丝瑕疵。
疤痕痊愈了,但却成为一笔烂账,永远烂在他心里。
乔西这时刚下班,因为江恕想花更多的时间陪周济慈,公司的事更多便落到工具人乔西身上。
看到走廊上的江恕,他下意识地问道:“老板,您怎么在这里抽烟?周先生呢,他今天恢复得怎么样?()”
江恕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半张脸掩藏在阴影里,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他看了眼乔西,表情晦暗不定:他今天恢复得还不错,我让你给我买的花种买好了吗??[(()”
乔西意识到江恕想做什么,他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向江恕,轻声道:“买好了,但周先生还没答应要不要留下,老板您就不怕周先生会离开吗?”
夫人的蔷薇园已经烧了两次,实在经不住这样烧。
“我当然知道他没答应,可我就是忍不住……”
想起什么,江恕侧过脸,用一种近乎颓败的表情看向乔西:“而且,乔西,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这一次抓不住他,那我就再也抓不住他了。这种感觉还有过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地取下烟,喉结在阴影里,声线发颤道:“就是他在抢救室的时候,我感觉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抓不住他了。”
“我甚至想过,他要是能活过来,大不了,我随他去留,大不了,我就跟他一起信那个狗屁神。”
说到这里,江恕的表情愈发灰败:“还好他醒过来了,可是乔西,人是不是总是贪心的?他醒来后,我又开始不满足了,一起信那个狗屁神可以,但放手我真的做不到。我希望他能真心和我在一起,对,不是被逼迫,而是真心愿意留下来。”
“可是,你看看他的身体,再看看我的身体,因为彼此,我们的身体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这种血肉模糊的感情真的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执念,连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了。”
“老板……”
乔西也很惊讶,老板他这个人骄傲到了骨子里,他确实足够的坏,足够的不要脸,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自负和心灵强大,让他能够成为足够成功的人。
可现在,这个表情失败和颓废的男人,哪里像他意气风发的老板。
江恕掐灭烟头,声线扭曲道:“分不清,也不想分清,那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空气里一片静寂,无声地流逝。
不知过去多久,乔西抬眼道:“老板,不如……让我跟周先生谈谈吧,有些话您不
()方便跟他说,但用我的口传达会更好。”
听了此话,江恕收起颓唐的神情,用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看向乔西。
他凝视乔西良久,微笑着开口道:“难得那么殷勤,你想要什么?”
“奖金。”
“什么?”
乔西理所当然道:“当然想要是奖金。”
江恕冷冷地睨着乔西,突然开口道:“济慈看上的人不会是你吧?”
乔西愣住:“老板,您在说什么?”
江恕若有所思道:“他今天突然跟我说,万一他有喜欢的人我会怎么做?废话,当然是灌水泥处理掉。可他最近又没接触其他男人的机会,能驱使他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因为他最近有接触到年轻男人。”
不管他在周济慈面前表现得多好,称述自己的罪行时有多声泪涕下,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在乔西愣神的神情下,江恕眯起眼:“仔细想,你接触到济慈的时间也不比我少,而且你也长得不差……”
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惶恐。
港城的都市艳闻他可是听说过,有个老板因为工作繁忙,于是拜托刚上大学的弟弟照顾他媳妇和孩子,结果弟弟把老婆孩子一起拐走了,他哭都没地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