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姨过来的时候卢林还在细细的看着那些风俗民情介绍。
卢林转头看见换了衣衫的兄妹二人,那黄云峰乍一看就是一个白净清秀的翩翩少年郎,就是身材单薄了些,黄云英柳眉杏眼虽未长开,但两腮红若桃花,一身新衣衫衬托,细看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人靠衣服马靠鞍,诚如是也。
到得雅间,6姨抬头看见‘马缨花’三字,面露赧颜,进去后,满满一桌子菜肴已经上来了,顿时惊讶了一声,然后慌忙掩口,双眼晶莹闪烁。
三叔见6姨进来了,忙起身,扶着6姨落座,两人坐在上,然后卢林坐在右边,黄云峰坐在左边,黄云英坐在下。
这晚饭,不对,应该是晚宴了,吃了近一个时辰。三叔兴致很高,6姨怎么看都是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要了一大坛米酒,三叔让三个小辈都倒了小半碗,6姨陪着三叔喝了三碗,其余都是三叔喝了。
席间,黄云峰黄云英兄妹二人开始局促得很,从未到过此等地方吃饭,卢林也是头一回来这样的地方,也略有些拘谨。不知是不是饿了还是好吃,黄云峰黄云英兄妹二人逐渐也放松了下来,开始还是小口小口,一点一点慢慢吃着,后来也放开了吃了,最后一大桌子菜肴剩的也不多。结账的时候卢林一看,不便宜呢,一两九钱,抵得上南湖坊吃两顿了。三叔掏了二两银子给伙计,挥了挥手,说了句不用找了,剩下的赏给伙计了,伙计大为惊喜,一路送三叔到门外。
卢林第一次见三叔喝得微醺了,6姨满脸红彤彤的,望着三叔眼神脉脉。出得门来6姨就轻轻扶住三叔在前面走着,卢林在后面跟着默默地想着:这是三婶不是6姨了,没得跑了。
此时夜幕笼罩,沿河都是灯火点点,汀水水面上不时有渔火飘过,晚风清凉,三叔兴致来了,带着他们沿着河岸边城墙走了一遍,回去的时候戌时已过,这老宅有房五间,6姨安排几人各自住下。
卢林第一次有记忆住在自己家,虽是主人却像个客人一样。躺在床上,卢林想着住了今晚下次什么时候再来还不知道?这座城是家乡,却如同异乡。想起三叔下午说的因缘际会那番话,也不知三叔是不是因为6姨,不,是和三婶多年后再见,而有感而还是提点自己或者其它什么,愈想愈迷糊了起来,迷迷糊糊就这样睡了过去。
清晨起来的卢林就看见三叔神态悠闲地坐在树荫下喝茶,看见6姨倒似容光焕,在厨房内忙碌着,黄家兄妹二人还没有起床,想来平日这两兄妹够艰难的,难得吃好睡个安稳觉。
卢林就在院内开始练拳,练了一遍南拳,三叔兴致很好,细心指点了卢林几处不足之处。卢林在三叔的指点后接着又练了一遍,感觉好多了,似乎曾经想过简化几式有些眉目了,又练了一遍,确实宛转衔接不滞涩了。
三叔饶有兴致的看着卢林练,看完说了句:“有些进步了,熟练还不够,想法也不够,等到够了自然水到渠成。”
卢林听了暗暗记在心里,接着又开始练明玉十八手,才练到第七式‘风霜凛凛’的时候,三叔又说道:“你又错了,前面几手中规中矩还过得去,这里有点小问题。”看着卢林正欲停了下来,三叔接着说道:“你先继续练下去,把你会的练完。”
卢林就照着平常练的一直练到十二式‘足难移’,十三式‘关山难越’只能使出一半就继续不了。
三叔就这十二式跟卢林细细说了要点,没有大姑姑的指点,这些日子卢林照着大姑姑写的拳谱练比以前困难了许多,还是上次三叔指点过一次,今天三叔兴致不是一般的高,指点的很用心,卢林觉得大获裨益,比之大姑姑的指点不遑多让。
卢林不禁问道:“三叔你也练过这十八手?”
三叔笑道:“没有,当初和你大姑姑她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切磋,也就知道一些,你现在跟你大姑姑当初比还差得远呢,更何况武学一道越到后面相通之处越多。”
卢林在三叔指点后,再重新练了几遍,最后竟然将十三式‘关山难越’练成了,卢林心中大喜。这时大门被轻轻推开,卢林正练着,一时没注意,练完才觉苏流来了,正要上前。苏流先一步向三叔见礼。接着有向卢林说道:“卢师弟刚才这是大姑的明玉十八手么?”
卢林说道:“苏师兄也会么?”
苏流说道:“大姑没有传授给我,跟着师父见大姑使过,精妙异常。”
卢林挠了挠头正要说话,三叔却说道:“流儿你且将你那剑法使一遍看看。”
苏流闻言顿时大喜,忙说道:“好…好…这就来。”
卢林忙让出位置站到三叔身边。
苏流提剑而立,接着挽了一个剑花,然后对着三叔拱了拱手说道:“小侄献丑了,请三爷指点。”
只见剑势如虹,剑锋所指处如有雷动,剑招越来越快,森森剑影似乎无处不在,一时间银光乍起,矫若游龙,腾空而下,宛如苍鹰搏兔,迅捷无比,每一剑都虚实不定,犹如白蛇吐信,随时可以化虚为实,攻势一起,剑式连绵不绝,确实是有进无退……
待得苏流使完,卢林只觉眼花缭乱,自己若是对上,怕是顶多两剑就够了,郭文和晓梅练剑与之相比就似乎是小儿过家家了,不过二人才练剑多久,苏师兄年纪二十五六左右,怕是学剑十多二十年了。
三叔把苏流叫了过来,说道:“老二的剑法飘逸潇洒,有进无退,讲究以攻代守,剑出无悔……”
三叔这一讲,讲了有一刻钟,不时见到苏流两眼放光喜不自胜的状态,卢林也仔细听着,若是明了,回去也可以讲给郭文晓梅听听。
苏流听完,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三爷指点,今日得三爷指点受益极多。”
三叔听了摆摆手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是懒散惯了的,疏于此事,也是去岁在你大姑那有所得,今日指点你也算是弥补我这些年的疏懒。也不知道我写的东西你大姑整理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