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芸轻抚她的头,灯光下,她眉目慈祥,双眼含泪。
“娘都知道。”
处处都是你,可入目却不见你。
“娘,不论生任何事,答应朝朝,要好好活着好吗”
许时芸沉默许久,才鼻音极重的嗯了一声。
“快来看看,娘给你做了许多新衣裳,还打了许多头面呢,都是你这个年纪喜欢的。”许时芸牵着她打开柜子,柜子角落还放着个小木盒。
许时芸将衣裳拿出来,又将小木盒推给她。
“我猜,里边定是小零嘴。”陆朝朝莞尔。
许时芸失笑:“小时候你就像只小馋猫似的,四处寻摸吃食。我特意在柜子里藏的,等你来找。”久而久之,她便习惯在柜子里放点吃食,期待女儿能将它拿走。
陆朝朝打开木盒,捻起一颗蜜饯,很甜,甜到辛苦苦。
“快来试试衣裳,这是夏衣,这是冬衣,都比着你的身形所制。”许时芸拿着衣裳在她身上比划,试了试,很合身。
深夜,烛火渐渐变得黯淡,许时芸痴痴的看着女儿。
“夜深了,你快回去睡吧。”许时芸站在门口,轻轻推着她。
陆朝朝走出门,身后阿辞撑着伞,一男一女转头看着门口痴痴望着的许时芸。
许时芸轻轻朝她摆手:“快回去吧,夜深了。”
大雨噼里啪啦的下着,隔着雨,她似乎看到女儿落泪了,又好像没有。
“娘,我看着你关门,快歇息吧。”陆朝朝的声音穿过暴雨,声音略显低沉。
许时芸捏着门边,指骨隐隐泛白。
“好……”她深深的看着女儿,一点点关上房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无力的靠在门后,身子一点点下滑,捂着嘴,无声的落泪。
“朝朝,该走了。”辞暮轻声道。
“一饮一啄,还完便两清了。”创世神,不可沾惹因果。
陆朝朝眼眶通红,一滴滴清泪洒落,手中紧紧攥着母亲给的蜜饯。当着天地的面儿,屈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
“一谢娘亲生育之恩。”
“二谢娘亲庇护之情。”
“三谢娘亲……”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三谢娘亲以命相争,为女儿与天斗。”您的恩,朝朝还不完。
她跪在雨中三叩头,阿辞想了想,雨伞落在一侧,亦是跪在她身边。
朝朝转头看向他。
他笑了笑,学着她恭恭敬敬的叩头。她的母亲,便是他的母亲。
阿辞再次撑起伞出门,陆朝朝遥遥看着府邸,这里承载了她过去八年所有的记忆。
八年,在她漫长的生命中不算什么。
但却留下了最浓重的一笔,足以抵挡数万年来的孤寂。
阿辞替她撑着伞,她静静的站在街角边。
哒哒的马蹄疾驰,踏着无数水花冲入皇宫。
“报!”
“报!边关急报!”
“陛下,东凌集结军力,突犯我北昭边境,如今已接连攻下三城!!”
“而且他身边集结了许多异族,恐怕与妖魔二界有牵连。”
谢承玺满脸冷意:“依旧如此癫狂,不顾一切的癫。”
当初癫到师父被千夫所指,如今,宁愿拉着全天下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