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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迷迭花妖在骷髅的头骨上留下深情一吻，迷蒙幽香永远停留在了那里。

人已死，魂归天，枕边人，命中劫。

还未等李清安轻功进入海棠花林最深处，却见迷迭现身于跟前。她眼角含泪，她千娇百媚，她想偿还一人，她不得不生死相隔。

“出云海棠，九叹破军……是你。”

“李清安，你知道什么是人间情爱吗？”

“你知道被挚爱之人辜负的痛心吗……”

迷迭花妖喃喃道。那张妖冶的面容在回忆的肆虐下变得狰狞刺目，白净的皮肤上骤然攀爬上的迷迭花的印记，绚丽绽放，直到她形似癫狂，开始疯癫地大笑。

“九叹，出云。”

神武应声而起，瞬间化成一道凌厉的寒光直向花妖刺去。在这个天地，没有人能躲过出云海棠李清安的九叹剑。

可九叹不知那是道迷迭幻影，剑中虚空，独留剑气仍在。而那花妖，却在另一个方位又现了身形。

“天下皆知，我派华阳所修至极为大道无情。”

“大道无情，又怎知儿女情爱。”

“大道无情，无情之人方能明辨是非，身为正道，便是要维护这正道法理，以救苍生。”

李清安再次操纵九叹刺向花妖，紫雾乍现，又余虚影一晃。果不其然，迷迭幻象还未攻破。

掐指念决，周身莹蓝色灵光流转，九叹剑转瞬间化为九柄，径直向各个方位刺去。

“是啊……大名鼎鼎的出云海棠又怎会知人间风月事……真好……”

“可大道无情，你又怎能知晓苍生的苦楚……你若不知，那所谓的降妖除魔捍卫正道又算是什么屁话！正道，什么狗屁！你们这些假惺惺的修仙者，哪里会明白那些所谓善人的过错！”

“救苍生，不过是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给自己虚伪面孔胡诌的借口罢了！”

“瞿郎是这般，你亦是这般！你们这群清风霁月的修仙人更是这全天下的毒瘤！”

那花妖的身形又现，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丝毫攻击的意思。想到自己的一切，她双眼泛红，忍不住一阵鼻酸，泪水随着娇媚的脸庞滑落，流到嘴边，涩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哭泣，也藏不住心底的苦楚。

泪珠在迷迭印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悄然之间，在迷迭和海棠的幽香中添了一缕血腥气味。

她嘶吼，她向着李清安怒吼，她孱弱的双肩不住颤抖，状似疯癫，可李清安却突觉她楚楚可怜。

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为情杀众人，是否值得？这天下之人，并不都是忘恩负义之辈。你错付深情，也不该用他人的性命来抵债。”

李清安的声音中依旧是没有情绪，依旧如往日那般淡淡的，她生来便是这样，师父曾说她就是修大道无情的命，此生也不会与旁人有着过于浓烈的情感交集。

她立于紫雾中央，却未受侵扰，是身上的海棠芬芳，护了她。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总能让人感到一股冷意。

李清安向来如此，少年有成，素来清冷，不食人间烟火，自有一番傲骨。红尘中事，她不屑一顾。这世间痴男怨女千千万，说到底不过情之一字害人颇深。大道无情的命运，对她而言，亦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可知，那年昙花初现，迷迭正艳，我与昙儿二人，正巧笑着希冀未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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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迭一念陷疯魔（下）

湘江边上，有一家名楼，唤作百媚楼。

“昙儿，你说咋俩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我看人间话本子里写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好生感人，一时间竟让我有了真正变为人的欲望。之前听了从人间回来的姐妹们的故事，我觉得咱妖的一生也得身侧有一人，对我好，对我爱护，对我说那动人的情话，日日为我收集清澈甘甜的露水。有此一人，那我迷迭此生不悔。即便他不受人待见，即便他轻如草芥，就凭这份真心，我也愿伴他身侧，生生不悔。”

“唉，昙儿你别笑，我是说真的！”

铜镜前的女子看着自己的面庞，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正巧夏来到，漫山遍野在顷刻之间化作了迷乱中的星星点点。

群山的落红，是千秋万岁予她的嫁妆。

百媚楼，是妖族与人族等视之地，虽说“等视”，也不过仅仅局限于楼内身不由己地女子。这里头，有着妖族纯真率性、想要融入人类世界的女妖，有着被逼无奈将自己卖入楼中的人类女子，更有着被亲友甚至是罪犯倒卖来的可怜女子。很显然，这两朵小花妖还不明白自己将会经历什么，因为进了百媚楼的女妖，就没有回过族中的。

在数月的歌舞培训后，她们才真正意识到了百媚楼面具下的真面目。

那一日，红纱覆雪，歌舞台下坐满了八方来客，清一色，都是男子。

在一众女子中，花妖自是人群中的焦点。巧笑倩兮，美目倩兮，在欢愉之中，舞曲欢尽，迷迭不出所料地夺得了花魁的称号。按照百媚楼的惯例，花妖魁首的衣刀夜将会在下月十五进行拍卖。而剩下的妖族女子将会在今夜被迫将自己的衣刀夜赠送给一众宾客。

当妈妈将迷迭送回房间时，她正为自己以及云昙的美好未来高兴，可未曾想，变故竟在此时发生。

歌舞台下，一众宾客争先恐后地向台上攀爬。因着这次仅有云昙一名妖族，她便成了砧板上唯一的鱼肉。

术法被禁用，刚化形没多久的人体身躯力量着实弱小，云昙被几名男子粗鲁地摁在地上，被迫进行着她认知里最为圣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