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被那画师教了几天。
再后来,他就能独当一面,一个人负责一间房。
暗馆的经历,让他彻底厌恶上了作画。
赌坊的人看管着他和家人,年少的他根本摆脱不了。
他只想着,早日帮父亲还清欠款。
但这一天来得太迟了。
在那之前,他就病了。
其实,他向爹娘求助过。
但,他们看不到他的痛苦。
即便看到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刚开始那阵子,他崩溃过,逃了。
讽刺的是,将他抓回去的,不是赌坊那些人,而是他的家人。
从那以后,他没再想着逃跑,任由那病越来越重。
几年后,他还清了父亲的债。
他恢复自由身那天,正好是父亲荣升鸿胪寺卿的日子。
父亲穿着官服,红光满面。
母亲着华衣,佩戴着昂贵的朱钗,在一众妇人中间显摆炫耀。
连他的妹妹阮清荷都用上好的衣料。
她吃那些点心,尝一口,觉得不好吃,就全丢了。
看到其他女孩戴着的红玛瑙手串,她格外认真地说道。
这有什么!我也会有的!
然后,仅仅过了一天,他就在阮清荷手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手串。
那一刻,阮英杰笑了。
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双眼,笑得前仰后合。
那笑声穿透力很强,令人听得很不舒服。
阮清荷问他怎么了。
他放下手,双眼泛红,妖冶病态。
看到你们都过得这么好,我可太高兴了
那时,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当天晚上,他就将一个婢女折磨死了。
那婢女是阮清荷身边的。
主子指缝里漏一点,都能让她吃香喝辣。
她临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阮清荷戴腻的镯子。
自那以后,阮英杰越来越不受控。
他甚至还在自己院子里建了个密室。
等到阮昌盛现这一切,为时已晚。
他的儿子已经变得残暴不仁、阴险毒辣。
但他也自知亏欠,不敢干涉。
在家人心照不宣的助纣为虐下,阮英杰魔怔了。
他享受着折磨人的快意,也伤害着自己的身体。
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危险中游走。
他能够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在水中呼救而无动于衷。
他喜欢看人临死前的恐惧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