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舟淡声道。
“啊?!”
陆青宁震惊。
兰亭舟一笑,并未多作解释。
卢昱与兰尧仕两人如敌似友。
他们二人都是爱书画成痴,但在书画上的分歧极大,一个推崇南派,一个推崇北派,而且脾气都一样的又臭又倔。
两人见面,就斗得像公鸡似的。
可一拿到好的字帖,或者一幅好画,又非要到对方面前来显摆,气一气对方。
有一次,兰尧仕被卢昱气得三天吃不下饭。
后来,等卢昱再上门时,五岁的兰亭舟直接拿起笤帚将人赶出门去。
卢昱沉迷书画,不喜朝廷争斗,常年只在翰林院混个闲职,为官三十多年,至今仍是个六品的学侍。
他曾教过景和帝书画,景和帝登基后,一下子来巴结奉承的人就多了。
“卢老大人深得陛下信赖,你若能有他举荐,必能一飞冲天!”
陆青宁正色道。
兰亭舟却摇头。
“卢老大人秉性纯直,不谙朝廷内斗。
若把他牵涉进来,既是害了他,也会害了我们。”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急不得。
青宁,你放心,血债终归要血偿。”
兰亭舟的声音清淡,平静,但坚定。
“行,你有成算就行。”
陆青宁道。
“对了,这次赏荷宴的请帖你有吗?”
兰亭舟问。
“你刚不是说不拉卢老大人下水?”
“杜大人此次办赏荷宴,旦州境内稍有名气的文人学士都会来。
我是想去见识一番而已。”
“哦,是这样呀。
这次宴请据说一帖难求,我也没有。
不过,我倒是可以直接带你进去。”
兰亭舟微微失落。
他舒了口气,轻叹一声:“那就算了。
你我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宜让人知晓。”
见兰亭舟拒绝,陆青宁也没强求。
打小兰亭舟就是个主意大的,虽自已比他还大一岁,但从来都是听他的。
“哦,之前你来信说你娶妻了?可是亭之口中天天欺负你的那个女子吗?”
陆青宁忽打趣道。
兰亭舟一默,耳根不受控制地微红了几分,而后缓缓点头。
陆青宁瞅了兰亭舟好几眼,稀奇地道:“咦,你居然会红脸?不会吧?你是真的被她欺负呀?”
兰亭舟睇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很闲?”
说罢,一掸衣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