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那里亮着她的任务面板。
“赵黄鸡的秘密”。就看他的亲妹妹知道多少吧。
赵黄鸭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要钱了,我说完你把我的兔子还给我,好吗?”
“也行。”李文溪无所谓,她拿那兔子也没啥用,“你好好说。”
“我哥啊……”赵黄鸭也学着她的样子,仰面在床上躺下来,用她嫩嫩的、小孩子的声音说道:“最早的时候,我们家以前其实还挺好的,好像挺有钱的吧。也不住在这个镇子里,在城里,爹妈都在,有个大房子。”
“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哥在上学,很少看见他,也很少看见我爹。家里有妈妈,和一个负责做饭的女人,叫香芹姐。”
“我两岁那年,一觉醒来就换了个地方。爹妈和香芹都不见了,只有我哥,抱着我,我们俩坐着马车来到了萨尔德斯,买下了现在这座小院子。我哥那段时间有时候在哭,有时候发脾气。我一直没怎么问过,他以为我都不记得了,但我什么都知道。”
赵黄鸭仰着头,明亮的蓝色眼睛像湖水一样粼粼的漂亮,她偏过脑袋,看了眼李文溪,很郑重有有点炫耀地说道:“我生下来后的所有事,我看到过的,我都记得,我都知道。”
“我大哥其实也挺笨的,他不如我聪明。”
“再后来,赵黄牛这个骗子就出现了。有一天忽然就来到了家里,我跟你说过的,我哥居然让我叫他二
哥。他被骗了。”
李文溪若有所思:“赵黄牛是在你们来了萨尔德斯之后才出现的?”
“是啊。”赵黄鸭说,“一年多以后吧,我快四岁的时候。他在我家都待了有两年了。”
李文溪问:“你为什么不把他赶走呢?”
“我怎么赶走他。”赵黄鸭瞪大眼:“我还是个小孩子呢!我哥又不听我的,每个人都说他是我二哥。”
李文溪说道:“是我我就弄死他。”
赵黄鸭静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也试过。”
“他刚来那段时间,我往他的碗里下过东西。林子里的红丹花,我听人说那种花有毒,我磨了半碗汁混在他的汤里。他喝了,但什么事也没有。”
“我还半夜偷拿了我哥的刀,溜进过赵黄牛的床头。我站在他床前,我想杀了他。可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对我说,黄鸭,不要做无用功。”
“有点吓人。”李文溪实话实说。
赵黄鸭撇了撇嘴:“是啊,我就被吓到了。以后就没再试过。”
“那你还是不够坚持。”李文溪评价道,“换了我,高低也再试它个十七八。九次吧。”
“行行行,你胆子大你厉害。”赵黄鸭翻了翻眼睛,“我胆小,我要跑。他之前肯定是顾忌着我大哥在,现在我大哥死了,他肯定要害我的。”
她一点不像个小孩子。这点也跟我小时候很像,李文溪想。
李文溪对她说:“你继续讲你大哥的事。”
“我大
哥?我大哥一直神神秘秘的。”赵黄鸭说,“刚来镇上那段时间,他成天都在家里。后来又成天在外面不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家里只有我跟赵黄牛,我不想跟赵黄牛待在一起,我也经常跑出去玩。”
李文溪问:“你哥去干什么,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黄鸭扭了扭身体,说:“嗯……我看到过他跟一些穿黑色衣服的人见面,嗯……”
她瞥了李文溪一眼:“就跟你的打扮很像啦,黑不溜秋的裹一身。那天你上门来,我还以为你也是那伙人里头的呢。”
“我又没戴面具。”李文溪说。
“对,他们都戴着面具。”赵黄鸭眨眨,“那个面具,我哥好像也有一个。藏在他卧室里,被我看见过。”
哦?
李文溪一喜,对呀,她可以去搜一搜赵黄鸡的卧室呀!
她忙问:“现在也还在吗?”
“我不知道。”赵黄鸭摇头,“我只看见过一次。我哥出事以后,赵黄牛就把他的房间锁起来了。”
锁算什么,一刀就给你撬喽。
李文溪一边盘算着,一边又问:“那你哥是怎么出的事,你知道吗?”
赵黄鸡想了想,说道:“我哥……他总是往外跑,有时候两三天都不回来。这回是他一周也没见人,我才觉得他是失踪了。赵黄牛去卫兵所问了,说他去了北山。北山其实一直都有传闻,说人到了那里可能会失踪,而失踪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的。”
赵
黄鸭说:“我哥他总是喜欢管着我,再怎么忙也不忘抽时间回家骂我两句的。这次一个多月他也没有再回来找我,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死啦。”
其实没死。李文溪心道,但现在肯定是死了。
她说:“他死了没人骂你了,不也是好事?”
赵黄鸭就叹了口气,抿着嘴一度很成熟很惆怅的样子:“我不好说……但人呢,总是要朝前看的,我还小呢。”
李文溪被她逗笑了:“你一丁点大,什么都做不了,不朝前看,又还能怎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