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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张达是个老油子,在衙门做事都已经十来年了,对人情世故颇为熟稔,可是季方和到底年轻,见张达捧着银子去追人,忍不住痛心疾首道:“大人,这好端端的银子,给那王秀才做甚?就是为了他咱们还得罪了赵家人,真是白瞎了那般好成色的银子!”

秦修文心道:果然如此!

这罚银,一般进不了苦主的口袋,都是被他们一干官吏上下给“吃”下了。

秦修文啊秦修文,你还真是将一个贪官的作风坚持到底了啊!

也难怪短短两年时间,就能贪下一万两银子,这绝对是他每天呕心沥血、积少成多给贪出来的!

现如今事情不爆出来还好,万一有天东窗事发,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季方和的抱怨,秦修文虽然觉得此人短视,但是也知道目前手底下没有太多可以信得过的人,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如今赵家我们是肯定得罪了,若是王秀才那边我们还是没让人落下个好印象,那么我们岂不是两边没靠上?王秀才只是缺乏历练,他小小年纪已经有了秀才功名,谁能断定他将来不会扶摇直上?且此人心思单纯,急公好义,此刻结下一段善缘,将来说不定就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秦修文又眯了眯眼,想到了赵家那边,虽然此刻自己也是心烦意乱,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者,是绝对不能在下属面前露了怯的:“赵家本身奈何不了我们什么,至于他们的嫡支又远在京城,听你刚刚说他们也分枝多年,就算赵家家主求到赵侍郎那边,人家赵侍郎也不一定愿意趟这趟浑水。”

当然,究竟人家愿不愿意过来管这个事情,秦修文也无法确定,所以得给事情加一道保险。

“这样吧,你今晚就派人趁着夜色,将那五百两银子给送还回去,就说此事本官无能为力,还请原谅则个,银子就悉数奉还,再备上一份薄礼送给赵家,随意他们收不收。”

为何无能为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是王秀才的身份有问题?还是上面有什么新动向,导致秦知县只能秉公处理?没弄清原委之前,他们还敢给京中赵侍郎去信吗?

迷魂阵一旦摆下,先让赵家人不敢轻举妄动一段时间。

秦修文现在缺的就是时间,等到他将此间事都摸清楚搞明白,他就不信他还斗不过一个本地乡绅!

至于薄礼,不过是试探,若是收下就说明赵家不愿意和他撕破脸皮;若是没收么,那么就要做好准备了。

季方和有些怔怔地看着秦修文俊秀的眉眼,忍不住喃喃道:“元瑾,我一直知道你聪明,但是你现在可真是多智近妖啊!”

这方方面面打点的,滴水不漏,就算一开始出了纰漏,也能给圆回来,不仅仅在断案的时候明察秋毫,就连赵家一众人的心理也拿捏的明明白白。

秦修文心里一紧,掩饰性地一边用帕子将茶几上的水渍擦掉,一边咳嗽了一声道:“所以我一直劝你,还是要把书本捡起来,读书不仅仅是为了考科举,还可以洞察人心、明智晓情。”

一听秦修文又开始劝自己读书了,季方和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打着哈哈就出去办事了,生怕一会儿秦修文塞几本书给他——原身可没少做这事。

张达一路小跑追出去,果然在衙门口看到了王义流,连忙将人追上,然后把银子一把塞进了王义流的怀里:“王秀才,您跑的也太快了,这对方的赔偿银子都没拿,怎么就走了?”

王义流拿着银子一愣,罚银一般都进不了苦主口袋是大家上下皆知的事情了,没想到自己还能拿到银子,而且还是整整五十两,一文未少。

“对了,我家大人还说了,说什么来着?”张达对那文邹邹的话有些学不来,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瞧我这脑子!我家大人说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祝您将来鹏程万里!”

说完张达抱拳一礼,以做告别。

王义流心里重复着那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刚刚那些气闷突然之间就一扫而空了,手里抛了抛得来的银子,又扭头看了一眼县衙门,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秦县令,还真的有意思!”

所以说啊,什么事情,眼见都不一定为实,耳听那更是为虚!

第7章

赵启鸣的小厮小安一直静静地等在府衙边上,原本以为没什么大事,自家少爷只是去走个过场,没想到好端端的人进去了,结果却是被两个衙役给抬着出来的!

顿时,小安是吓得个魂飞魄散——这要是让家里的老爷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扒了自己的皮!

小安一下子就吓得哭了出来,两个衙役却是见怪不怪了,喝到:“还不速速在前方带路?”

小安被两个衙役一呵斥,也不敢再哭,生怕他们把担架给扔在街上,十分有眼色地从怀里掏出两角银子塞了过去:“多谢两位差大哥,小的这就在前面带路。”

衙役也没推辞,直接笑纳,毕竟他们原本可不负责“送人上门”的服务。

小安还算机灵,沿途就给了几个铜板让小叫花子到赵府区报信,所以赵启鸣刚刚被抬到赵府门口,就被小厮接了过去,大管家也立在大门口对两个衙役致谢。

“差爷,今儿个可是帮了我们赵家大忙了,万分感谢!”大管家对着两个衙役就是拱手行礼。

其中的衙役齐大笑眯眯的:“好说好说,知道这是赵老爷家的少爷,咱哥两也不敢真下死手打啊。但是知县大人下令要仗二十五下,就这么看着呢,咱们也不敢不打,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将养些时日就回来了,府上不用过分担忧。”

大管家听此一言,哪里还敢怠慢,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荷包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谢两位差爷帮忙了,一点东西,不成敬意。”

齐大掂了掂手里荷包的重量,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没事的话,我们哥俩个就先走了,府上事忙,下次再找大管家喝酒。”

“一定,一定!”大管家笑呵呵地目送着两个衙役走远了,才回身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心中暗暗叫骂:被打了还要送银子,真是可恨!

可是世情如此,又有什么办法!

刚一进大厅,就听到了赵老夫人响彻天际的哭声:“大夫,你赶紧给看看,我乖孙到底怎么样了?怎么叫他也叫不醒,不会是……啊呜呜呜呜!”

赵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赵老爷立在那边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大夫被催的汗都要冒出来了,反复确认了几遍才道:“这伤势看着严重,倒是没有伤到肺腑,不过大少爷身子骨弱,最近两个月最好还是卧床修养,不宜挪动。”

说完大夫连忙开了药方子,又说明了外敷内服的药一日用几次,有何注意事项,这才领了银子被放了出去。

赵老夫人见她的宝贝大孙子服了药看着呼吸顺畅一些了,还睁开眼唤了她一声,才沉沉睡去,这才心定了一些。

“你们几个,都给我警醒着点,这两个月每日夜里都不得离人,若是被我抓到有那偷奸耍滑的,直接打了发卖出去!”

赵老夫人凝视过孙儿房里的一干下人,本就不是个慈善人,此刻更是肃着一张脸,语气不善,下人们哪里还敢触霉头,低着头连连称是。

赵老夫人回了“慈安堂”,对着儿子狠声道:“那个秦县令是这么个回事?不是已经收了我们家五百两银子了么?怎么还敢出尔反尔,怎么还敢打鸣儿!”

赵老爷一张脸也是满脸的愤然:“银子是收了,人也是打了!这外来的小县令看来是日子过的太好了,居然敢欺负到我们赵家头上!”

赵家在新乡县的那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盘根错节上百年,根深枝茂。流水的知县,铁打的赵家,还没听说过哪任县令对他们赵家不假辞色的!

“那银子确定是收了的?”赵老夫人再次确认,还是不相信那秦县令能做出这般厚颜无耻之事。

“大管家亲自去办的事情,肯定是收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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