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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誓,认识他?十几年,这人总是臭屁自信神采飞扬。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听到他?毫无抵抗、甚至带着?点?骄傲地承认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
程麦也从没如此讨厌过?自己因为“博览群书”而获得的秒懂能力。
但要把她突飞猛进的理解力全归因于各种“理论知识教材”也不太公正,更重要的还是离不开眼前这位言传身不教的好?老?师。
顾及着?她年龄太小,在一起?后池砚从不在身体上占她便宜,活成了禁欲的模样。
但这人也绝对?不是什么乖乖吃亏的好?宝宝。
既然没法?动手,那他?势必要在其他?方面讨回来?。
所以,这一年多里他?最爱干的事就是乐此不疲用语言疯狂逗她,看她被气得跳脚。
一开始程麦真的会?被他?弄得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利索,刚开始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污了,池砚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
次数多了以后,她也麻了,一般程度的话能面不改色还回去?,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做些?他?不敢也不能做的事,看他?被折磨着?一边忍不住享受一边又拼命用理智抵抗的痛苦样,甚至被她弄得去?浴室洗冷水澡,才心满意足收手。
但今天显然不属于“兴致好?”的时候。
对?着?那双坦坦荡荡、笑得弯起?的桃花眼,程麦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你们男高中生?难道是什么脱离于人类之外的存在吗,碰一下就能硬的?!
她深吸几口气。
算了,打?人违反校纪校规,池砚不值得。
程麦被他?暧昧的笑刺激得眼睛疼,怕再留下会?无法?克制和他?进行一些?肢体交流的冲动,她转身就走,却在进门前一瞬被人懒懒叫住:“怎么,书也不要了?”
“……”
她蹬蹬蹬跑回来?,木着?张脸夺过?他?手里的书,咬牙切齿道:
“从现在起?,禁止你出现在我面前一天。”
精虫上脑的狗东西,不配见女朋友!
第60章“宝贝”
每年的九到十月,对竞赛生来说,是最重要的两个月,对于高三生来说,尤为如此。
从预赛、复赛到决赛,确定集训和保送的名额,多年的努力,都将?在这三次考试中得?到世俗意?义上“值不值得”的评判。
池砚倒还?好,他搞竞赛主要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不?然也不?会?在高二拿到国一后放弃预录取,高三接着参加了。
但他这样心态的始终是少数,绝大部分在竞赛上耗费大量时间的学生很难不?去在乎结局。
为未卜的前途,为不?确定的未来。
每一次考试过后迎来的也绝不?是放松:进入下一轮的继续紧绷着弦努力;止步于此的败者?能奢侈地拿出一晚上来流泪已是极限,更多的人只是麻木地收拾了在竞赛楼的东西,马不?停蹄赶回班级,继续以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备战高考。
竞赛的残酷和魅力也在于此。
努力和汗水也许有用,但在天才面前,不?值一提。
每一分,都分外珍贵,因为在那张卷子上,没有同情分,也没有基础分,只有智商、知识储备和心理素质的顶级厮杀,一步步将?弱者?淘汰,是最残酷的斗兽场。
是以前两天池砚和江越打球时他还?在开?玩笑,说他们物竞班现在就剩仨进决赛的,每次走进自习教室,那气氛凝重得?,能随机将?任何一个人活活憋到窒息。
在这样的压力下,人很难保持平常心,哪怕挺进决赛的人,也开?始变得?焦虑急躁。
那天孙况拿了道题来问他,说了老半天自己?的思路都找不?到错误的地方,直到池砚从头看了遍题,发?现这人一直在个非常基础的地方鬼打墙,无语地打断他:“高斯定理求场强,你脑子被人打上结了啊,绕那么?多弯是想干嘛?”
“啊?”
孙况为这题纠结了二十多分钟,越急越做不?出来,这会?儿被人一点,才拨开?云雾,明?白自己?化简为繁了。
刚要谢谢他呢,门口就传来一声软和的“池砚”。
原本?还?一脸冷淡的男生听到这一声立马跟接到肉骨头召唤的狗一样,自动自发?起了身,三两步走到门口。
那速度,简直了。
走之前,还?不?忘把试卷往他胸膛上一拍,坏笑着损了句:
“啊什么?啊,哥,你最近这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对?这么?直白的坑也往里跳,菜得?有点离谱了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外头那位夺舍了。”
被他腹诽的“外头那位”对此却一无所知,只是靠在门口不?停催人:“池砚你干嘛呢,快点,我饿了!等下去晚了食堂绿豆沙又卖光了。”
话音刚落,俩男生对视一下,发?出了几声心照不?宣的不?厚道的笑。
嫌外头热,池砚将?校服外套脱下,只穿着件简单的黑T,露出线条流畅紧实的小臂,慢悠悠跟着人出了门。
这会?儿满走廊都是程麦叽叽喳喳的声音,要么?在抱怨要么?在感叹,情绪充沛饱满,而她?身边的男生,尽管声音懒洋洋的,到底还?是有问必答,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啊,又或者?是一句精辟毒舌的吐槽。
但俩人之间轻松和谐的氛围,却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其他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等他们彻底离开?后,那股鲜活的气息也被人带走了。
自习室又陷入了短暂地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