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明晃晃地告訴郁闕,他隻手遮天,即使她現在知道真相,也拿他無可奈何。
「夫人,還是乖乖給本官更衣如何?」
「下作的奸臣!」
再好脾氣的人也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二十年的教養也控制不住她內心內這個男人的憎惡,簡直卑鄙無恥!!她揮手甩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徹內室。
一瞬間,男人如貓一般的琉璃眼眸驟然暗沉,隱隱氣勢張揚開來,過分漂亮的臉上,慍怒一閃而過,猶如猛獸捕獵瞬間的冷血。
只是這個瞬間過後,他眉宇舒展,又春風化雨。
「不錯,本官確實是下作的奸臣。」妖冶容顏翻起一絲痞氣,帶著不可一世的孤傲,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一襲素袍的女人,近在咫尺,聲如耳語,絲絲入扣,「可惜夫人再高貴,還不是要與我這等奸臣做妾?」
第7章
郁闕臉色慘白,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與男人對視著。
蕭默:「原本今日要呈給陛下的奏疏,裡頭寫明你的父親無罪,只是本官決定暫時不往上遞了。」
「等夫人簽了賣身契,本官再替夫人的父親洗脫冤屈如何?」
「什麼賣身契?」郁闕心頭驟顫。
「本官說過,找本官辦事要十萬兩白銀,夫人既然沒有,選擇以身相抵,自然要簽賣身契了。」
「我是官眷,怎麼能入賤籍?!本朝律法規定、」
「本官就是律法。」
昏暗的室內,男人好似無情的判官,完完全全掌握著她的生死榮辱。
「我不會簽!」
她自小遵守禮法,她是太師親自教導的孫女,是皇城貴女之典範,成親之後她更是貴婦人們稱讚的賢妻。
她不做妾,更不為奴!若為賤妾,那她的命就完全攥在這個奸臣手裡了。
蕭默自顧自開始脫寢衣,拿過一旁的官袍。
郁闕立即背過身去。
蕭默看著女人筆直的腰杆,一絲不苟的髮髻,唇邊暈開一抹笑意,「不急,本官要上朝去,夫人有一整日的時間可以慢慢考慮。」
「本官明日遞怎樣的摺子,郁家全族的命運如何,全在夫人一念之間!」
郁闕心如刀絞,如行屍走肉一般回到隔壁宅院。
獸園裡的女子已經開始梳妝打扮,她們用的是上好的脂粉,穿的是綾羅綢緞,一把琴抵得過普通人家十年的吃穿用度,歡聲笑語不斷,但她們未得傳召,不能踏出獸園一步,完完全全如金絲雀一般被蕭默豢養起來。
而她此刻,不正是其中的一隻雀鳥麼?
「蕭府再過幾日不是要設宴麼?」
「不知大人會不會叫我們在宴上演奏。」
「我已經數月未曾見過家主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