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二。”她的手忍不住抚上他的眉心,轻轻地按了按,似乎是想把那紧凑的地方给抚平,“别皱着眉头好不好?莲二是在生我的气吗?”
棕色的瞳孔深邃得如同海洋深处,让人深深沉溺,在这瞳孔里,照映出了一张茫然呆愣的脸庞。在市江的眼中,这是一双如山间清流那样明澈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饱含着的心疼,虽然一闪即逝,却被她牢牢地看在了眼里。她不想有哪怕一刻的眨眼,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种眼神。
她心狠狠地一跳,原来这就是柳莲二的眼睛,实在是,太过好看了。
柳莲二拿下抚在他眉心的手,手指的指尖触到那伤口,却又不敢摩挲上去,盯着她脸上这一块那一块的淤青,几乎哑着嗓子在问:“是不是很痛?”
他哪里是在生她的气?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市江突然觉得眼眶有热意泛上,就连鼻尖都是酸酸的。
“应该不公开”后半句话,他还是选择不说出来,他一直跟她保持距离就是害怕这一天,但她似乎已经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不在乎她。她的言语让他一下就明白了,为了她不再胡思乱想,这就是他最终的选择。
但这选择,似乎是错误的,因为给她带来了比预想中还要严重的困扰。如今他也只能看着她,问一句:“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市江明白了很多,莲二明明是在保护她,而并非是她所想的这样,她简直是蠢得无可救药啊。
眼眶中的水汽仿若一下盈满到了极致,然后便肆无忌惮地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她伸手环住柳莲二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不是因为委屈而哭,而是因为曲解了他的心意而感到难过。
“脸上的伤是不是很痛?”他在耳边问。
市江点点头,却又马上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点头是因为真的很痛,眼泪划过之后,似乎更加痛了,而摇头,只是不想让他挂心。
柳莲二当然明白,于是又问了一句:“很痛很痛?”
这次她只是摇头,明明哭得像个小花猫,却硬是把眼泪擦掉,对着他扬起了一个正好的弧度,就连眼睛都笑弯成月牙一样,“不痛,莲二,我真的不痛呢。”
柳莲二眼眸一紧,没有再说什么,棉棒沾上了药水,轻轻地搭在她伤口上,“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
该怎么去形容消□□水涂在伤口上的那种痛?就像是被针尖重重地用力地扎了一下,眼泪就是这么一瞬间,就能充斥在整个眼眶,尤其是已经破皮的地方,沾染了药水,她都能立刻哭出来。
市江干脆闭上了眼睛,因为消□□水的刺激,连鼻子都紧紧地拱在一起。
处理完脸上的淤痕,她都快要把嘴唇咬出血了。柳莲二把东西放回置物柜,却在蓦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打量着她的全身上下,问道:“你身上有伤吗?”
显然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然后移开了和他相对的视线,“没没有。”这话说得实在是心虚,其实她的肩膀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柳莲二又拿起了药水,“伤在哪里?”
“真的没有。”
“伤口不及时处理,会发炎的。”
最终还是拗不过他,她犹犹豫豫地解开了校服的几颗扣子,往下一拉,刚好露出了肩膀的位置。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很凉,而她的脸却是烧得绯红。
柳莲二盯着那几道夹血的抓痕,瞳孔渐渐地紧缩,竟然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你们女生打架这么狠?”他用沾了药水的棉棒轻轻地擦在抓痕上,听到她倒吸凉气的声音,不由地放缓了力道,更加轻柔。
“她们多狠我就多狠咯。”提起这个她就觉得满是成就感,“我虽然一挑四,也没吃亏呢,莲二,我是不是没给你丢面子?”
肩膀的伤也都处理妥当了,贴好膏药,柳莲二小心翼翼地帮她拉上衣服,然后那只手,带着暖意,轻轻地拍在她的头顶,“你还说呢。”
市江坐在床边,看柳莲二把东西一件件地放回到原处,然后才又走过来。床头的台灯关掉了,帘布也被他拉开,顷刻一片明亮照进,而他的眼睛,在这片光明之下,能让她看得更加清楚。
她仰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而他,也正在注视她。
好奇妙,被那双眼睛凝视的感觉,仿佛里面流淌着一些最最温柔的情绪。
“莲二,你实在是太好看了啊。”少女很天真,看到美好的事物,自然而然地就发出了最由衷的赞美。
他微微一笑,缓缓地把手轻柔地放在她已经梳理好的头发上,声音就像是在轻喃:“市江,你的头发,长了不少。”
“嗯。”她点点头,“我会找个时间去剪短。”
“别剪了。”他说,眸光流转出了几分异样的光彩,“你长发,更好看。”
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似乎沾染了些许的轻柔的笑意,让人迷醉。
☆、、大赛之前(有bug,略修)(
“太过分了!”
明明就是难得晴空万里的天气,光辉照耀之下的每一张脸都洋溢着心满意足的惬意微笑,就连那几日来饱含冰雪摧残的花草树木都添上了几分色彩一般。偏偏在小河边上有一个上蹿下跳的身影,带着满脸的忿然之色,与这样大好的天气未免太不相称。
“简直太过分了!”切原赤也大呼小叫地在原地重重地蹬了蹬脚,才俯下身凑近那一张贴满创可贴的脸,仔细地瞧了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崎原,告诉我是谁打你的,我去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