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斯勒看着辽河对岸的汉军一边在往河里下木排,一边在河边架设重型弩机,汉军这是要强渡辽河的架势啊。他们为何不走南沙岗?那里是柳河和辽河的交汇处,不是更方便。
“大汗,大批的汉军从兰坨和茨俞方向开来了,最少也有2万以上,骑军不少于4ooo。”
原来如此,这汉朝的羽林将军的确不简单,呵呵!想来那辽阳军也应该处辽阳进抵浑河南岸了,想要一口吃掉我。
“传令,让哈达尔带人骚扰南面的汉军,其余人等退往高台。”
“是,大汗。”
呼斯勒调转马头向北而去,都到这步了,突赤格老兄还能忍得住吗?
突赤格本来是忍不住的,只是他出了点意外,他遇到刺杀了。你能想象有人能在上百步外骑着马用步弓射穿身穿重甲的侍卫吗?不仅把人射穿,而且是透甲而出,也就是两层重甲。就是汉人的重型弩机也做不到吧。
连着死了近1o个忠心的护卫,突赤格受伤了,还不轻,他被射中了右肋,好在只是沾点边,并没有伤到脏腑。那刺客看见突赤格中箭落马便没有再开弓,追击的亲卫在死伤了近2o人后让他逃了。
其实突赤格知道,真要想追是能追得上那个刺客的,那刺客再是轻骑快马,刺客的马相比大批侍卫们,在旷野中一直跑总也会累的,主要的原因还是亲卫们怕了,别说亲卫们连他突赤格也怕了,这种级别的高手他大概也猜到了是谁。这是在警告自己吗?应该是的。可整个瓦剌部族的生存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再厉害的高手也阻吓不了我,即使我死了,我的儿子们也一定会继续这么做的。
突赤格是在越过饶河上游前往北罗的途中被人刺杀的,同行的心腹文武们都担心他的伤情,提议先暂停进兵。突赤格倒是没有直接驳斥,而是把韩光这个瓦剌汗国的克谢根(意为统领,相当于汉朝的尚书)留了下来。
“韩卿,当知道刺客是何人吧。”突赤格笑着说道。
韩光便是韩氏在瓦剌的当主,“大汗即把我留下,当是知道是我韩氏之人。”韩光低头说道。
“韩卿不必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且刚才那人也不是韩擎前辈。十五年前韩前辈也不是全身而退,本汗还是有这个自信的。”突赤格微笑着看着韩光。
韩光突然瞪大眼睛,“大汗是说。。。黄。。。”
突赤格点点头,“只能是他,虽然本汗也没见过,留下韩卿是想让韩卿试试。”
韩光却摇了摇头,“臣愿意一试,但如果真的是他,恐不成。”
突赤格对韩光的否定不以为意,“韩卿只管去试,本汗不急。一会出去,韩卿就说本汗伤势加重,命博图暂缓进军,只要围着芳山城便好,命新邱的那木达轻兵疾进,抢占瓦裕关。”
韩光大吃一惊,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和原来定好的战略完全背道了啊!刚要张口劝一劝。
突赤格却笑着说道:“不急,汉军不会分兵的,让呼斯勒再使使劲,本汗受伤这么好的理由不用岂不是亏了。”
尽管自己的君王对自己做了些解释,可韩光还是对着突赤格拱手道:“大汗,前方军情或有变化,但行军作战,战前的计略不可视而不见,亦不可随心所欲。粮草、行军都要考虑更改之后果,我军此时可不是在草原作战,另大汗之志可忘乎?若军粮告急怎办?劫掠吗?”
突赤格听完韩光的话,脸色一震,挣扎想要坐起来。韩光给他吓了一跳,伸手便要去扶他,可突赤格还是阻止了韩光的搀扶,冒着满头的冷汗坐起来给韩光拱手一礼道:“多谢韩卿提醒,本汗记住了。”
韩光暗叹一口气,也拱手道:“大汗不可如此,臣子谏言乃是本分。”
突赤格却笑着说道:“且不一样,呵呵,韩卿把文案最上的那封书信看看,可有什么好主意。”说话间,便把手指向案几上那一摞文书信件。
韩光按照突赤格说的,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封书信看了起来,眉头先是一皱,后又舒展开来,最后放下书信后却又皱起了眉头,“大汗,书信上说的即使是真的,此时也不可停止大军前行,反而要加快行军度。以大汗之意当是要让汉军害怕我军而选东胡作战,可我军之主旨乃是消灭汉军主力,不若先兜住他们再行恐吓,若是因为我军进军不及时而让汉军出了罗网,岂不是本末倒置?不若以我军雄壮之姿去逼迫汉军选择东胡人。”
突赤格一吓便被点醒了,不错不错,一样的效果,不如先把鱼放在网兜里的好啊。“爱卿吉言,本汗差点失了跟脚,多谢爱卿!嗯。。。。。如此便请爱卿出去之后仍以本汗受伤身重为由挡住东胡使者便可,其他各部仍按原计划进军,不可耽搁。”
“遵命,大汗。”韩光拱手道,说完还扶着突赤格慢慢躺下休息。
瓦剌人的进军度只耽搁了半日,便再次提全军出击,那木达的飞熊卫自新邱出,只半日便突袭至瓦裕关下,还好守关的燕山军机警,没有被一鼓而下,坚守的同时,向凌州出求援信。
博图的白狼卫则完全不顾北罗,直奔盘山县而来,前锋只3天便一举攻下盘山,接着便是兴隆县。突赤格的主力路过北罗时,北罗的太守于澄选了个不伦不类的结局,投降自刎。突赤格并没有对城内的汉人进行劫掠屠杀,反而是放榜安民。
突赤格拿下北罗之后,接连派忽秃施的青狐卫接手盘山,宇文凰的飞虎卫进攻饶阳,达律炎的飞鹰卫进抵台安。
汉军一下子就被打懵了,瓦剌人南下的实在是太快了,真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姜盛前脚刚刚知道北罗城告急,正准备回军,接着后方盘山、兴隆陷落的信报便已送到他的案头。
此时他面临着一个两难的抉择,一是回头向西渡过饶河抢回盘山、兴隆打通和凌州的联系,不过这样他不仅要和瓦剌的主力硬碰硬,东面的辽阳、海城甚至盖州都有可能被东胡人攻下,甚至东胡人有可能在他和瓦剌人拼命的时候来个两面夹击。
二是趁着海城现在还在汉军的手里,主力迅南下,抢在瓦剌人继续东进前,加强盖州和海城的防守,至少是要保住辽阳往南这一片土地,之后靠着从青州或是辽西的船运补给至盖州,形成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