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偏头看了祁颂一眼,那含了笑意的眼神似乎是在说:“我可以分享我们的故事么?”
祁颂的心脏骤缩。
「分享我们的故事」——郁落是不是要述说她如何把原主那只可怜小狗捡回家,又如何悉心驯养了。
祁颂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因为她根本不是那份回忆的主角。
她和在座其他嘉宾一样,只是旁观者、是听众,会在属于别人的陌生故事中惊叹或是唏嘘。
这般想着,下午的那点嫉妒情绪好像又自作主张地冒了尖。
可是在郁落等待答案的眼神里,在嘉宾们「妻妻俩眉来眼去什么呢」的起哄声中,她不得不把多年磨砺出的演技发挥到极致,发挥到大抵连了解原主的郁落都能骗过去的程度。
她唇角勾起浅笑,从容地点了头。
在这一瞬间的痛意里,祁颂恍然意识到了那一亿的代价。
郁落感觉祁颂些许不对劲。
她握紧手心里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偏头多看了祁颂几眼,又觉得方才似乎只是幻觉。
祁颂在她面前不擅于表演,向来一看就破,于是她放下心——应该没事。
于是在大家期待的催促中,她不得不缓缓开口:“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郁落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分享那些珍贵又隐秘的过去。于是她没有将故事讲得具体,只含糊概括几句。
但女人清泠的声音里含了柔意,任谁都能听出她对过去有多么珍惜。
在座的嘉宾都在投入地听,唯有唐瑜和祁颂努力地看起了前方电视机里无人在意的节目。
「祁颂年少」「来我家借住」「我们彼此依靠」等细碎的字句避无可避地触碰耳朵,祁颂的脸色随之一点点苍白起来。
她有些慌不择路地拿了罐桌上的低度数鸡尾酒,一口一口地喝。
以前郁落也曾在她面前用怀念的语气提及过往。但当时她只觉得那是渣女在装深情,因此不甚在意。
然而此刻她好像有点在意。
甚至是,在意死了。
祁颂捏紧了手里的酒罐。
情绪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的呢?只是从下午感到那一点嫉妒开始,还是更早便已在悄无声息地酝酿?
拿不知第几罐酒的手被摁住。
祁颂一顿,偏头看向郁落,见女人眼眸里几分无奈,轻轻地说:“你酒量不好,不许再喝了。”
言罢,她抬手关切地碰了碰祁颂微红的肌肤,“不会已经醉了吧?”
郁落察觉自己指尖触到祁颂的脸颊时,祁颂整个人轻颤了一下,继而下意识后仰。仿佛潜意识里不愿和她有肢体接触。
郁落微怔。
她的手指滞在空中,蜷缩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茶话会在一片愉快的笑声中结束,嘉宾们纷纷带崽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