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雨寒醒来便是这句,无神的眼,压抑的音。
祝凝霜听着,便想,若这人哪时不问这句了,是否是由于这人无心了,绝望了,或是,死了……
无人回她,她等了许久,也听不到声音。便又倒下,睁着眼,再看不到以往的神采。
绾儿瞧着心疼,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说何。几月时间,她不知雨寒发生了什么。
望着那个容颜依旧的绝色女子,再看不到那人身上令人折服的气质,那具美丽的皮囊里,好似被掏了个空。
喉咙,死哽着一个东西,吐不是,咽不是。
雨寒问了绾儿带了多少人,然后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待没人了,她才弓着身坐在床上,环着手臂,蜷缩着。
她不再无神,笑,柔柔的,暖暖的。
她言:“冰雪。”
雨寒手指点在额头,又缓缓移到唇畔。指腹摩擦着,朱唇贝齿慢慢启合:“冰雪。”
她眸子温柔,化作水,她看着前边,没有人儿。
身上的白布条染红了,她身子疼得无法忍受。轻微颤抖,可公主大人仍扯着唇浅笑。
伤,痛,比不上她想念。
“冰雪。”
她一念,轻呼出口气,此刻的她随便一动作,都能牵动身周各处伤口。
她偏头,抑制痛楚。她从未说过,她喜欢人儿名字,冰雪,如那人性子,冰冷又净洁。
公主抬手,简单的一个动作,疼得她差点抽搐。
可她笑,咯咯的笑:“我再不伤你……”
这话,人儿听不到,她也只是自言自语。
公主将手指伸入自己口中,牙齿闭合,咬着,都咬出了血。
“若以后再伤你,我便如此。你伤多深,我便伤自己多深……”
她的声音似喃喃,大抵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得清。
手垂下,血流到床上,染了被子,有些脏。她好疼,可不肯放过自己,紧紧抓着床沿,咬牙切齿:“你在何处?”
是疼的。
“你着实讨厌,一直想着离我,弃我……”
身子冰凉。
“我寻不到你……”
心,升不起温度来。
“回来,可好?”
无人回答。
她落不下泪,便是落下,那东西也只剩血液了。
她一个人,这屋,寂静得渗人。
雨寒一人在屋,祝凝霜几人便在外边守着。
绾儿问祝凝霜发生了何事,神医这才慢慢回忆。
那日,祝神医赶到时正好看到一男人持剑向雨寒,没有直接一剑夺命,竟生生割断那女子右手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