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烟不怎么追求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她是江湖人,难免打打杀杀磕磕碰碰的,还是这种坚实又舒服的衣服穿着舒服。
老板娘哪管有没有啊,不管怎么样,先答应下来再说:“有,当然有了,我这里齐全得很。”
白玉烟点点头,又问身边的贺若玘:“阿玘,你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找了这么一圈,贺若玘的神色也已经彻底恢复如常,听白玉烟询问,说:“不拘什么,同你一样的就好。”
白玉烟了解了贺若玘的意见,便对老板娘说:“那请老板娘带我们去看看吧。”
“好嘞!”
白玉烟问贺若玘的那会儿,老板娘已是将与她所说的要求相符的衣料从脑子里搜了出来。白玉烟一发话,就带着两人来到边角的一处柜子面前,打开柜门,将叠好的一摞衣服抱出来。
拿自己的裙角擦了擦矮柜的顶部,老板娘把衣服小心放上去。
把其中一件暗麻色的衣服抽出来打开,这是一件上衣,款式是干练简洁的风格,裁剪的线条看起来很是舒适。白玉烟一看就觉得不错,伸手摸了摸料子。
“这些衣服啊,都是奴家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这些线头针缝的都藏的好好的,”老板娘将衣服翻过来,露出内里,一些角落缝隙都翻给她们看,果然如她所说,看不出一点线头的痕迹,“保准姑娘穿着舒适。”
“别看这衣服颜色不鲜艳,料子好着呢。这是我们邱水镇特产的一种水苎麻做的料子。虽是麻制的,但并不粗糙,你摸摸看,柔软得很。”
“这水苎麻的衣料,穿着又舒服,又柔软,还耐磨。唯一不足的,就是这颜色不好染。因而这种衣料的衣服,颜色都是灰扑扑的,姑娘可别嫌弃。”
白玉烟摇头:“这种颜色才好,又不显眼,又耐脏。摸着是挺舒服的。”白玉烟又将一只长袖子递给贺若玘让她试试看。
贺若玘其实对这些衣服没什么想法,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寻常的凡物,既不能加成术法,又不能防御攻击。哪怕是那些上值千金的极品衣料,在她眼里也与一般的粗布没甚区别。
她也不过是陪着烟儿罢了。
接过白玉烟递过来的衣袖,贺若玘点点头:“倒还不错。”
“耐脏是真的耐脏,”老板娘说:“说这料子不好染色就是因为它一旦下水,甚至都不用怎么搓洗,那些染料就被洗得七七八八。若是沾染了脏东西,只要将衣服一过水,就又是干干净净了。”
白玉烟听了,半开玩笑似的说:“那若是沾了血呢?也能洗得干净么?”
老板娘看她俩一身粗布麻衣,虽样貌与一般的村妇不一样,却也只当是天生丽质,没往别处想。
这会儿听她问血污,也以为是平日杀鸡宰鸭的这些活计,便说:“我也不瞒您,血污是最不好清洗的,即便是水苎麻,也得浆洗好几遍才行。”
白玉烟不过一个玩笑,没想到老板娘回答得这么正经,略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啊,那您这衣服怎么卖?”
老板娘正要说话,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衣服拿了去:“这衣服看起来不怎么样,倒是挺实用的嘛。简直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白玉烟早察觉到有人进了这成衣店,本不想理会,却没想到,这人竟横插一手,截了她的胡。
竖眉望去,这位“夺爱”之人竟是一位男子,他两只手将衣服牵开,胡乱打量,一边还点头:“不错不错,老板娘,多少钱,我买了。”
白玉烟嫌弃的说:“你一个男子,竟然有脸来抢我们女孩家的衣服,你还害不害臊了?”
男人将衣服搭在臂弯,挑挑眉:“我观这款式并未分男女,自然是男子女子皆可穿的。这衣服与我身形相仿,自然可以买来穿,姑娘你也还未付钱,何来抢女子家的衣服一说?”
又转向老板娘:“你说是不是,老板娘?”
老板娘有新生意上门来,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是,我这小店,平日也没有客人上门,做的衣服除了特别的料子,大多都是不分男女的。”她也不知道要买衣服的究竟是男是女,做得就比较讨巧。
像这种水苎麻的料子,购买的大多都是一些干活的人,又不是穿出去好看的,男子女子都无所谓。
不过,老板娘也打圆场道:“这料子的衣服还不少,二位也不要着急。”将身后的那一摞抱出来:“随您几位挑。”
其实方才那件衣服对于白玉烟与贺若玘来说,有些偏大了,她并不是真要那一件,但不要是一回事,被别人拿走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玉烟斜抿着嘴,显然心里不大高兴。
但她也未发脾气,挑了两套小一号的衣服,付了账拉着贺若玘走了。临走前,贺若玘的视线落在那男子身上,倒是有些意味深长。只顾着走的白玉烟和那男子都未曾发现。
白玉烟从成衣店出来,不太开心。
“好了,烟儿,”贺若玘安慰道:“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
白玉烟抬起头,狠狠地说:“若不是顾忌着老板娘的店,我肯定会痛扁他一顿。那人真是太,太贱了!”白玉烟显然对这种粗口并不在行,飞快的说完,补充道:“你没看到他刚才的表情,简直太欠揍了,他就是故意的!”
看她从嘟嘴生闷气,变得鲜活,贺若玘掩着嘴笑,“那,下次在合适的时机看到他,你再揍他也不迟啊。”
“等着吧,我一定会的。”白玉烟将手指头掰的咔咔响:“我已经记住他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