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这种高压水枪的阀门很好找。
纪枝装了一会儿,直接把汪泽瑞整个人都浇了个透。
她装得惊慌失措,却是冷眼欣赏着男人的狼狈模样。
如果不是怕再装下去,就显得有些故意了,纪枝都舍不得收手。
很爽。
很痛快。
他喜欢演,恰好,她也喜欢演戏。
正好比比,谁先破功。
“抱歉呀,我第一次用这种水枪,找了半天的阀门,这水压还挺大,好难压啊。汪老师,你没事吧?”
一番茶里茶气的问候,加上从仓库急匆匆跑出来的张姨,表情慌张,嘴上连连道歉。
汪泽瑞沉着脸,不好发作,他朝着纪枝伸手,扬起下巴,意思是将他先拉起来。
大概是使唤人惯了,再怎么装得温文尔雅,还是会露出狐狸尾巴。
错开对方命令式的眼神,纪枝低头,捣鼓水枪。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声音微扬,兴致盎然。
“诶?张姨,你这水枪的阀门还有档位的呀?”
顺势转身,纪枝当做没看见一样,朝张姨请教水枪的结构去了。
汪泽瑞的手尴尬悬在半空,没办法,他只能扶着猪棚的小门,跳着左脚,艰难站了起来,被水糊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
尾椎骨痛得厉害,忘记手上都是污泥了,汪泽瑞抹了一把脸,一股恶臭充盈鼻间,胃里上涌酸味。
“yue——”
“噗……”
实在是没忍住,纪枝大笑起来,一旁的张姨瞧了眼汪泽瑞,也没忍住,笑得合不拢嘴。
“哎呦,咋们就弄成这样咯?”
纪枝看着男人这副狼狈肮脏的样子,半是开玩笑着说。
“汪老师,要不然我干脆拿水枪给你冲一下吧,你就当露天冲个澡。”
“不……”
纪枝不由分说,开了阀门就是一顿喷。
烈日暴晒下,汪泽瑞像个孱弱的小鸡,无助地站在那里,无尽的水像是坚硬的冰雹,砸在身上都是疼的。
一整个下午,汪泽瑞又是赶猪,又是冲洗猪棚,最后在小院的空地上,把一只只小猪仔冲得粉粉嫩嫩。
纪枝同张姨坐在边上,两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
张姨笑眯眯:“汪老师演技又好,人也没架子,眼里还有活儿,多么俊的一个青年啊。”
纪枝附和:“是的是的,他人确实不错。”
两个人时不时慰问一下忙碌的汪泽瑞。
虽然不出一份力,至少情绪价值给足了,也就能心安理得偷闲了。
让汪泽瑞忙碌一整天的后果就是——
最近这个男人不再主动找纪枝,虽然表面依旧温温和和,但他像是老鼠见了猫,打过照面,就跑得无影踪了。
纪枝看他仓惶逃跑的背影,乐得不行。
仲夏节来临,村里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各家各户欢声笑语,筹备着节日的谷物,主路两旁的路灯,也挂上了飘飘彩带,还有迎风飞舞的彩绘纸鸢,精致巧妙。
纪枝从后山上采了好几筐荼蘼花果。
经历过一场暴雨,好在阿珵小朋友覆上了塑料膜布,虽然零零落落,但也能摘到橙黄的漂亮果实。
节目组当时布置了挑战任务,四组嘉宾,各自为阵。
挑选村里的农作物,制作一样食物,去市集上售卖,按当天营业额排名,第一名者,拥有仲夏节篝火晚会的第一支开场舞的特权。
纪枝跟阿珵小朋友,一人一张小板凳,坐在3号房的前院里。
摘掉枝干叶片,放入水盆里清洗,另一只塑料盆,放着洗净的果子。
一大一小,配合着来,几筐荼蘼花果很快就洗掉一半。
想起之前自己念过的台本,阿珵偷偷看了纪枝好几眼。
纪枝目不斜视,双手搓洗着果子,只是从水盆里提起来的时候,刻意没有甩干。
手指弹了弹,水珠瞬间洒了小朋友满脸。
“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