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
两声汽车喇叭乍起。
这种地方还有汽车?不单穷汉子们诧异,连西装男也顿了一顿。
略黑的天幕下前头那辆独特的颜色尤显突出。
这个色儿——
西装男还没动,戴臂章的却吃一惊,犹疑不定,死死盯着那辆车。
一人从后面的车中下来,“这儿在干什么?堵住路了。”
“给老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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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臂章的阻住西装男即将脱口而出的粗话,看清那人轮廓后颤声问:“车上可是卫小姐?”
“既然知道,还不把枪放下。”
“哪里的喜鹊尾巴翘这么高!”西装男嗤笑,刻意显摆的将手枪扬了扬:“知道这家伙的厉害吗?”
孰料那个男人同时掏出了枪对准他。跟他下车的另一个也端出家伙,不过是护在橘白轿车的门前。
西装男笑不出了。
对峙只持续了几秒钟,西装男斟酌了下形势,二比一,还在犹豫,戴臂章的已经将手搭在他枪管上:“还不快放下?”
“我们人多!”
“多你个头!你看不出那是谁的车子吗?!”
西装男不服气:“就凭颜色看个屁!”
“就算颜色有重样,也该看得清车牌!”
咦——咦咦咦咦?
以1开头。
谁都知道,那是当金陵刚有第一批汽车时工部局特发的第一批牌照,能拿到这号码的,恁有钱也不一定弄得到。
冷汗下来了。他二话不说放下枪。有发见状,也将枪收回了怀内。
戴臂章的一溜小跑弯腰躬身的过去,有发说了几句什么,戴臂章的只管低头哈腰的应,又两脚一并,朝车内行了个说军官不像军官说巡捕不像巡捕的礼,返身小跑步回来:“撤!”
大家伙都一愕。
西装男道:“可是大腥——”
“真瞎眼了不成!”戴臂章的跺脚,朝他丢个眼色。
西装男明白了,朝汽车方向微微低头行礼,手朝后一挥,登时长衣的皮鞋的戴帽子的松手,如来时般一呼啦退下了。
戴臂章的走在最后,又朝着车敬了个四不像的礼,不敢多说一句,倒退三步,这才转身离开。
院内众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单大娘方去扶小侠,“儿啊,儿啊你没事吧?”
大小汉子们在半个小时之内,见过这不可测的变化,那是一回在云中一回在泥里,颇受震动,都有些呆呆的,直到单大娘发出一声,剃头的才喘口气:“搞什么邪气?说是吓吓我们,我们也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受他们这一套?难道真把我们抓到牢里去?”
陈老二接口:“对呀,纸糊的老虎,做个把式罢了。”
“行了,散了吧,我看事情得从长计议。”丁大哥一面说,一面朝静止不动的车子看看,又看看小侠。小侠明白,且不进房休息,让他娘给他打张热毛巾来敷脸,一瘸一拐的朝车子走去。
有人在后边嘀咕:“我看什么英雄救美、什么打抱不平都是不好做的,说书的唱得好听!”
小侠脸色丕变,停一停,向有发一拱手,有发侧身避过,车门打开,凤徵下来:“小侠,没事吧?”
“是你?”
凤徵低身从车里拿出两大包东西,又叫头一次坐车在车里稀奇的四处摸摸碰碰的大毛下来:“嗯,我们来送取灯盒儿,看你们这儿似乎遇到了麻烦,正好卫小姐经过,赖她帮忙。你们没事吧?”
“哇,小侠哥,你的脸怎么这样了?”大毛方才隔得远,这会儿瞠目。
鹤徵也出现了,嘉人本想下,然而这许多下层阶级的人站在跟前,方才欺负人的又是看她才走的,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尴尬,有发更略挡了一挡,于是她坐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