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天来,许盈除了拍戏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想奚半珠。她甚至觉得自己没出息,怎么就会如此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可是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不爱她、不想她。
奚半珠轻笑,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笑着和她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许盈也抿起唇笑,没有真的埋怨她,这些话也不过是小情趣。
奚半珠见她身上潮湿,问是怎么回事。
许盈说:“晚上有一场落水戏,我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怕她着凉感冒,奚半珠急忙带她回了酒店。
还是上回的房间。先后洗了澡,许盈坐在床边,奚半珠替她擦头发吹头发。
吹风机关掉,耳边嘈杂声立时戛然而止。
许盈脸颊被烘得滚烫,刚洗完热水澡,整个人都温柔地像个粉蒸团子,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眼睛里也温润地像盈满水波。
奚半珠被她诱惑,轻轻喊了她一声,许盈抬头应她,她顺势双手捧住许盈的脸颊,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刚刚在楼下的轻啄,奚半珠用力地攫住她的唇舌,与她深吻。
十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最深的爱意。
吹风机咚一声掉在地板上,许盈心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她仰着头被迫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深吻,奚半珠从来没有这样深刻吻她,似乎要将她拆穿入腹一般。
腰窝里失去力道,许盈承受不住奚半珠的重量,整个人往后仰倒下去,奚半珠压上来。
奚半珠与她十指相缠,紧紧扣住她的手掌,拉过高高举起压在床榻上,像占有,将她围在床与身体之间。
唇瓣被吮得发麻发痛,许盈唇边泛起轻吟声,不由地皱起眉头,“唔……”
奚半珠听见,放开了她,睁开眼睛俯身与她额头相抵。
彼此微喘,许盈双眸泛起潮湿,心跳像是擂鼓,与她身体相贴,几乎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声。
许盈轻轻喊她:“半珠……”
声音轻柔,带着一点翁声,像撒娇,还像讨饶。
奚半珠自觉失了控,看着她微肿的樱唇,失笑地闭上眼睛,埋进她的颈窝里。
“乖阿许,对不起……”
房间里明亮,昏黄的光亮照下来,许盈怔怔地失神,望着头顶上的灯罩。
她心跳砰砰地,像是游离在理智之外,脖颈里的发丝蹭得她有些痒,她轻轻伸手,环住奚半珠的脖颈,紧紧地圈抱住她,唇瓣贴在她的耳畔处,轻声呢喃:“半珠,我不怕疼。”
奚半珠微怔,随即自嘲地勾起唇瓣发笑。
她用眼睛去蹭她脸颊,与她耳鬓厮磨,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拢抱住她的细腰,天旋地转间,奚半珠与她身形对调过来,她躺在床上,仰头看着扶趴在她身上的许盈,懵懂而纯真,无暇地像个孩子那样。
“乖阿许,亲亲我。”她吩咐。
许盈扶趴在她两肩,低头看眼前的人,没有踌躇和犹豫,依言俯身去吻她。
她不够成熟,连吻也是生疏的。
可就是这样的生疏,叫奚半珠一颗心被她完整地全部填满了。
她无法预料,自己有一天会爱上许盈这样的人。
她爱她的二十岁,却又恨她的二十岁。
这是缠绵的吻,不同于刚刚的疯狂。
奚半珠抱着她腰的手上抬,轻抚她的脑袋,像拥抱珍宝那样爱抚,她轻轻喊她:“阿许。”
许盈停住,与她隔开指尖来远的距离,视线里只剩下微湿的唇瓣,看不见她的眼睛。
“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好。”
许盈微愣,轻轻抬起脸,长发垂荡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
奚半珠抬手替她整理发丝,又拢在耳后,捧住她的脸颊,继续说:“像我的名字这样,半珠,半颗珍珠,我从来都不是完美的。”
她一直都很好,温柔,优秀,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许盈抿着唇,就这样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不是的,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完美的。”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完美,你会不会后悔?”奚半珠真诚地看着她,问出这句话。
许盈几乎不假思索地摇头,说:“我不会后悔,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奚半珠望着她晶亮纯澈的双眸,苦笑地说:“可是人都会变,等你再过五年,十年,你或许就不会这样认为,这世上也会出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十年像一个虚无的时空,你看不见,也摸不着,可是等有一天你真正的明白了,你就会发现,它一直都在。它会像烙印,像影子,一直跟着你,且永远都不会更改。它是一个事实。”
许盈眼眶一点点变红,她哭着摇头,不住地说:“我不怕,我都不怕,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我是个坚强的人,也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小看我。”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掉下来,滴落进奚半珠的锁骨里。
奚半珠心脏密密实实疼揪起来,她笑着伸手用指腹替她擦眼泪,轻轻地,慢慢地,一点点擦去所有的泪痕,温柔地说:“哭什么,我没有小看你,我只是同你说一个事实。”
许盈眼泪止不住,委屈地撇下嘴唇,长睫颤动,“你又不想要我。”
奚半珠顿住,像是又回到停电的那个晚上。
她伸手将人拉下来,重新拥回怀里,她们侧身躺着拥抱,许盈趴在她怀里抽噎地哭,奚半珠用唇贴她的侧脸,轻轻道歉说:“对不起,阿许,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