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违和感又浮上心头,祝时宴试探的问:“师父,六皇子出生时的预言是不是有隐情?”
褚遥神情一顿,似是想说什么,临说出口的时候又被他咽下了:“此事你不知道最好,不然。。。。。。”
果然有隐情。
祝时宴抿了抿唇:“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师父也要替那人死守秘密吗?”
褚遥轻叹一声:“知道太多只会给你带来困扰和麻烦,你就当没听见我刚刚那句话。”
祝时宴还想问,褚遥摇了摇头,转而说起了第二件事:“我知道,你暗中在与几个皇子联系,五皇子、六皇子都跟你走得近,连王府也跟你有着若有若无的关系,我虽然不能确定你选择的是哪个皇子,但我要提醒你,六皇子虽年纪尚小,但他必定知道是我的预言让他一生不幸,他在你面前隐忍不,并不代表他不恨你,迟早有一天他会反咬你一口,所以你选择谁也不能选择他。”
祝时宴:“。。。。。。”
他不仅选择了他,还倾尽所有的在培养他。
他不敢对上褚遥的视线,声音也低了几分:“是,师父,我会小心。”
褚遥无奈道:“你一向主意大,我说过很多次让你不要插手皇子夺权之事,你不听,执意要趟这个浑水,我拦不住你,也不想再拦你。”
“但我要你记住,只要元帝尚在人世,你便万万不可让他察觉到你所做的事,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帝王之家无情,若是你侥幸辅佐的皇子登位,也不要投入太多感情,更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权力的诱惑太大,没有哪一个帝王会允许一个臣子爬在自己头上。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可以隐退山林。”
祝时宴认真的听完:“我知道了师父,我会谨记在心。”
“咳咳。”褚遥吐出一口血,呼吸逐渐衰弱,“最后一件事,吏部尚书郭承远是我的人,我死后你可与他暗中联络,为你所用。”
祝时宴双眼睁大,“郭大人?”
他师父不是两袖清风,自成一派吗?朝中怎么还会有他的人?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褚遥的眼中露出一抹讽刺:“当年我与你一样,暗中辅佐如今的元帝登位,朝中过半都是我的人,只可惜。。。。。。”他停了一会儿,缓缓道:“郭承远是唯一一个元帝不知道内情的人,他表面为五皇子一党,实则听命于我。此人忠心耿耿,你可随意调遣。”
他说完,像是完成了什么夙愿,身心俱松,他拍了拍祝时宴的手,眼皮渐渐阖上,声音也低到近乎听不清:“阿宴,师父走了,你要平安的长大。”
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话毕,他慢慢合上眼,手也无力地垂下。
祝时宴瞬间红了眼眶。
他静静的在床边站立了许久,然后跪下认真地磕了三个头。
虽然褚遥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对他也一向严苛,但对方将他养大,又不遗余力地教导他,处处为他着想。
他死了,祝时宴真的很难过。
毕竟。。。。。。这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拉开房门,门外是刘公公和匆匆而来的太医,刘公公看到他出来,一脸着急地问:“公子,国师怎么样了?”
祝时宴闭了闭眼:“师父已去。”
国师褚遥的骤然去世给朝野带来了不小的震动,元帝十分悲痛,不仅按照王侯的规格给褚遥下殓入葬,还追封他为忠康公,陪葬品更是极尽奢华。
众人皆说,褚国师虽半隐朝堂,但陛下对他的恩宠依旧一如既往。
连带着来国师府巴结祝时宴的人都多了不少。
祝时宴心情低落了好几天,国师府上的下人们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期间元星阑来找了他好几次,想方设法地哄他开心,薛成文也来拜见过一次,说了好些安慰的话。
而元辙,自从那日见完面后便杳无音讯,别说来国师府了,连书信都未曾寄一封,小林子背地里偷偷骂了他好几次白眼狼。
一切尘埃落定后,元帝下旨任命祝时宴为新一任的国师。
而他今年年仅15岁,是安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师。
接旨之后,祝时宴主动请缨去敬远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