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沈余欢倒是想起,前几日,她从二楼下来,见着老三?神色不?对,她当时不?知道,还以为他就是那个?奸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心里一时有些愧疚,“这个?无妨,你若是真?的家里需要,同我说?一句,我不?会不?给?你的。”
听了这话,老三?直接没绷住,“哇”地一声?哭出来,两脚一软,膝盖一曲,直接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老三?!快起来!”
“沈东家,我不?是人,我做错了事,你把我赶走吧,沈东家!”
“你先起来,老三?!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沈余欢想将他拽起来,可是老三?块头长的大,她根本拽不?动,无奈之下,向林梦寒求助,“林梦寒,你快把老三?扶起来。”
林梦寒叹口气,伸手,扯住老三?的胳膊,往上一提,整个?人身形未动,看起来根本没用力,可老三?却如同牵线木偶一样被拽起来,末了,他又?开口冷冷斥责道,“起来,眼泪擦干,好好说?话。”
岳丈大人
“我……我担心沈东家不会给我金翼百尺杵,可我又害怕……害怕母亲的病得不到?救治,所以昨日,趁着二位东家不在,我就从?沈东家已经包装好的药罐中偷了一勺金翼百尺杵。”老三垂眸,声音都在颤抖,可他也不敢抬头看两位东家。
等了很?久,没听见?声音,也不哭了,只说,“二位东家,老三我感激二位东家的知遇之恩,只是我手脚不干净,想必二位东家也是容不下我的。今日将这事情说出来,老三我不后悔,还希望二位东家往后能够一帆风顺。”
说完,老三拔腿就跑,经过林梦寒身边,又被他一把扯回来,“回来,听沈东家说两句。”
老三这才抬头,见?沈余欢手上已经多了一盒金翼百尺杵,他认得这个罐子,因?为昨日偷药时,生怕被沈东家看见?,所以特意在这个动过的罐子外面做了标记,这两日,只要见?着沈东家往这边走,他都会下意识留神这个罐子。
“沈东家,这盒就是被我动过的金翼百尺杵,但沈东家您放心,我只挖了一个拇指盖的量,并没有多偷。”
沈余欢笑笑,将罐子放到?一边,“其实这盒子里的药,我昨日就见?着少?了,所以后来又给加回去?了。”
“沈东家您知道,那今日那番话……”
“你既然能将我那几句话听进去?,想来心里也是不好过的,我理解你的难处,只是我君康堂确实不敢用手脚不干净的人。”沈余欢说完,见?老三的脸耷拉得更厉害了。
她轻咳一声,继续道,“老三,抬起头来,我只问你一句,今日你是否真的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老三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沈余欢解释道,“我们开医馆,虽然和旁的生意不同,可也是容不得会做小动作的人,你今日既能偷一指甲盖的药,明日便能偷一罐,若是纵着,指不定日后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身为东家的苦心。”
老三彻底绝望,“我明白,沈东家。”
“今日,若你真的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可以考虑网开一面,不追究你的罪责,这件事情我也能向你保证,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希望复燃,老三忙不急道,“沈东家,我知道错了,老三知道错了。”
沈余欢颔首,看向一旁的林梦寒,给他使了个眼神,后者领会,双手背后,背脊挺直,气宇轩昂,老三只匆匆瞄了一眼,整个人就都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老三。”林梦寒沉声道,嗓音里有从?未有过的冷意,“口说无凭,你虽说已经认识到?错误,可我觉得,沈东家太?过仁慈,你是我找来的人,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在打我的脸!”
老三软在地上,嘴唇一个劲直打抖,“林二东家……”
“不过凡事都有第一次,沈东家也说过,只要主动承认,她也能够试着原谅。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驳了沈东家的面子。”林梦寒走到?椅子旁,掀起衣襟,清白的衣尾在空中画出半个圈,随着他坐下的动作,又盖回他架起的腿上。
“要就在君康堂,要求有二。一,和沈东家约法?三章,若日后再被发现?有这样的情况,该当如何?后果你得想清楚。二,这次你是在后堂做的手脚,那么日后,你就少?去?后堂,多留在前厅,前厅事务繁忙,也确实需要多个人打点?。最后,根据这次的事情,写个保证书,签字画押。”
“是,林二东家。”
林梦寒点?头,又看向沈余欢,后者颔首,接
过话茬,“老三,我体谅你爱母心切,可我也不是一味好欺负的,今日你主动认错,我原谅一次,可也不代表我就是个会事事谅解的人。现?在,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下次还敢,那我非但不会原谅你,还会按照当朝法?规,将你送到?中县令卢大人那儿处理。”
说完,她边看着老三的神情,边又添了一句,“想来祝掌柜才出来不久,你可以问问他,卢大人可是好糊弄的人?”
“再也不会了!沈东家!再也不会了!”老三跪伏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多谢二位东家,老三感激不尽!”
林梦寒拿来纸笔,让老三写了一封简短的保证书,签字画押后,递给沈余欢过目,待她点?头,才收回来,对折,收在袖笼中。
“老三,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和林二东家都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几日,你也可以不用来君康堂了……”话说了一半,又看见?老三双目圆瞪,满眼惊恐,她轻笑笑,道,“回去看看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