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僚,你这样说,我可不敢当。”沈余欢轻笑,“您方才?所说切磋,不知您想要如何切磋。”
“你倒是好说话。”见沈余欢爽快,这人脸色也不再黑沉,“我姓张,你就叫我张大夫好了。至于切磋,很简单,为病人诊治开方并阐述理由。”
沈余欢点头,没有异议,“病人是随意从君康堂的问诊病人中抽取,还是如何?”
“你这算盘打得是好!”张大夫使力?一挥衣袖,“若病人都来自你君康堂,那便都是你熟悉的病人,这和作弊有何区别?”
林梦寒出声,“张大夫,如今还只是商讨,何必这样盛气凌人?您方才?也说了,如意馆最负盛名,您这样对着一个?女子大呼小叫,不知是不是如意馆的一贯作风,这要是传出去,你们如意馆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竟不知道我如意馆的生?意还轮得到你说话。”
“轮不轮得到自然由不得我,只是我保证,若是张大人还是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那明日全京都都会知道,张大夫您今日的所作所为。”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不威胁的……”林梦寒声音冷淡,“张大夫,若你没有任何错处,又何来威胁一说?”
“你……”张大夫一句话吃在嘴里,“沈东家,既是切磋,那我们三?局两胜,病人就从我如意馆挑。”
林梦寒轻撩眼皮,觉得好笑,“方才?张大夫还说作弊,如今到了自己这儿,倒不说了?”
“无妨。”沈余欢扯住林梦寒,“一切都按照张大夫的意思办。”
“既然沈东家爽快,那我也爽快,第一轮,就由沈东家先?来吧。”
沈余欢嘴角轻扯,真是老奸巨猾的家伙,借着第一轮试探她的水平。
只可惜,他是要失望了。
第一位来诊的病人,是个?年近七十的女性。
多年来双膝关节时?有疼痛,近一周双膝疼痛又发,右膝较甚,影响行走。
问过主要的症状反应后?,发现她伴双下肢沉重酸软,纳食客,大便不爽,头欠清利。
将这些基础的病症了解清楚后?,二人分坐两边,病人先?在沈余欢这边看诊,她看过患者的舌苔,发现她舌暗红,苔白腻,脉弦缓。
她又探了探脉象,这才?抬头说道,“可以了,还劳烦您多走两步,去那边让张大夫也瞧瞧。”
待人离开,沈余欢凝思片刻,提笔,在宣纸上勾画起来。
不消片刻,将方子写好,递给?老三,让他下?去抓来煮药。
这边药将煎好,那边张大夫的方子也写好。
沈余欢便吩咐老三把药先给?张大夫瞧过,对?方先是闻了闻那碗黑不见底的药汤,凝思片刻,抬头,几?不可闻地点头。
沈余欢淡笑着开口,“这位病人是寒湿痹阻经络,所以我用羌活9、防风9、苍术12、黄柏12、生?薏仁30、怀牛膝12、炒莱菔子12、川芎9、细辛3、生?甘草3为方,共五剂,以水煎服,不知张大夫所写是否与我相似?”
张大夫点头,“没错。”他看着眼前的药,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药方,发问?,“沈大夫为何选择羌活、细辛入药?”
“考虑到湿痹日久化热,所以我用四妙散打底,又因为病发寒冬头欠清利,考虑与风寒相关,所以用羌活,加了细辛和川芎。”
“拿去给?病人服下?吧。”张大夫并无异议,将药交还给?老三,送去给?方才那人服下?,末了,又看向?沈余欢,“原以为沈东家一介女流之辈,医术平平,如今看来,沈东家还有几?分真才实学,既然这样?,那我们的较量就正式开始吧。”
“那方才……”
“方才就算你我二人打成平手?。”
林梦寒冷哼一句,“张大夫真可谓心思玲珑。”
张大夫听出林梦寒的意思,解释道,“并非我随意变动规则,只是我堂堂如意馆的大夫,若是随随便便和人比试,反倒容易失了身份,所以我先得探探对?方的底细,知道
沈东家可堪与我相比,这君康堂也得光不少,不是吗?”
沈余欢轻扯嘴角,“无妨,接下?来如何比试,张大夫尽管说。”
“我这几?日在医馆坐镇,遇见几?个棘手?的病人,若是沈大夫能够替他们诊治,那就算沈东家胜,如何?”
沈余欢点头,张大夫便让小厮去医馆把两位病人请来,让沈余欢替他们轮流把脉。
先坐下?的是位男性,看模样?,约莫四十有几?,沈余欢照常先诊脉,手?附上去不多时,她神色僵了一下?,抬眼瞧这人,发现这人头低垂,面色通红,甚是不好意思。
她转头看了一眼林梦寒,欲言又止,又轻掀眼帘,看了一眼对?面的张大夫,见对?方负手?靠在椅背上,神情闲适,察觉到沈余欢看过来的眼神,开口道,“怎么样??沈东家?可有眉目了?”
沈余欢尴尬地低头,轻声?道,“还没有。”
“沈东家不必在意,若是治不了也无妨,左不过这局就输给?我了。”
“张大夫稍等。”说完,她又听了听对?方的脉象,询问?道,“不知公子这病,有多久了?”
“有……已经有四年了。”
“四年了。”沈余欢蹙眉,从脉象上看,他的病确实已经有些?时候了,只是她没想到,竟然已经有四年之久,看来,这个病想要根治,确实并非易事。
“不知公子此前是否经常觉得劳累,体力不支?”沈余欢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