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迟熠的世界观还在重建重启中,“可能人真的会一夜之间成熟吧。”
也许他俩都觉得当初的自己太幼稚了?小迟弟弟凌乱地夹了一个丸子,然后被筷子打了手腕。
“你能不能不要偷我的丸子了!”
这顿火锅在莫名其妙的祥和中平稳结束。
迟熠在盛情邀请两位哥哥未果后,只得又抓了几个同学和洛予桐一起去玩密室。
眨眼间,大马路上又只剩他们俩了。
云绥和迟阙面面相觑片刻,又快速撇开脸。
似乎从那片苕皮开始,这个夜晚隐隐有一点脱轨。
“你,不回老宅了吧,小熠都暗示了,你爸让人在那边堵你。”云绥生硬地发起话题,“那你今晚住哪?”
如果是平时,迟阙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回一句:“当然是把我的房间分你一半。”
但偏偏下午那场半真半假的代班玩笑在脑海里慢慢浮现,他不由自主地咽下了这句话。
“那,云少爷再收留我一晚上?”迟阙调笑似地说着请求的话,“我好像无家可归了。”
云绥默默咽下到嘴边的“你跪下求我啊”拨通了家里司机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时,刚好看到聂华发在班级群的消息。
“迟阙,成绩出来了。”云绥把excel表格放大,指着最前排两位的数学成绩,“还记得我提过的赌约吗?”
“记得。”迟阙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同分,你要怎么算?”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云绥抢答地飞快,好像生怕他反悔。
迟阙轻叹一声,包容又无奈:“要求先欠着,你想问什么?”
这个问题云绥早有准备,但这个多事的周末后,他突然不确定了。
他对所有人的认知几乎都在这短短的两天重塑了一遍,而这一切事件的引线就站在他面前,他真的有太多的好奇。
“如果我问中考和高一寒假,哪件事你说实话的概率会更高?”
他在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和过路人的交谈笑闹中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问。
罕见地,迟阙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笑,只是沉默地望着面前人那双清透漂亮的琉璃眼眸。
过了片刻他才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轻声回答:“高一寒假吧,你问,我绝不骗你。”
“好。”云绥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郑重,语气温和,“高一寒假时候,苏听雪到底帮了你什么忙?”
“她帮我找回了走失的兰德,还替我照顾它。”迟阙难得如此坦然,“就是小时候我爷爷养的那条领我们回家的牧羊犬。”
云绥心里一紧:“怎么会走丢?兰德那么聪明。”
“迟为勉趁我出国陪外祖母时故意丢掉的,因为我总拿照顾兰德当借口回老宅。幸好是苏听雪捡到,我才有机会找回来。”
迟阙自嘲地笑了一声:“和我沾边的都会倒霉,迟家保命守则第一条,远离大少爷。”
他的语气很轻快,仿佛玩笑里让人退避三舍的瘟神不是他自己。
云绥听得心里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