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这条单行的车道上没有崩坏的轨道,他是唯一一节离轨的车厢。
但他不明缘由。
不过没关系,就像他爷爷曾教育过他的,不要做没有价值的事,也不必细究没意义的原因。
他只需要让这场轻微的脱轨到此为止即可。
微信的提示铃又响了一下。
【随便:你问了吗?】
迟阙一怔。
脱轨的车厢发出了清脆的喀噔声。
露馅
房间里,云绥忐忑地盯着自己发出的这句话。
最初他只是想戳穿迟阙的架子,看看他惊讶或者慌乱的模样。
然而现在,迟阙的避而不谈这场试探拉扯变得充满胜负欲。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继续逼迫,心里的声音却在叫嚣着继续侵入这片设了警戒的禁区。
【chq:我问了,她说不是。】
【chq:要不你再想想还能有谁?我再帮你问问。】
云绥沉默地盯了这条消息很久。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却生出一股意料之外的不悦。
就像得到了一块微瑕美玉,明明它瑕不掩瑜,他却神经质似的无法接受这微乎其微的破损。
【随便:别问了。】
【随便:这么难找就算了,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随便:大不了我就当是老师们灵光一现呗,反正学生们大概率也没有这么细的心思。】
他看着聊天框里的这句话,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翘起了一个志在必得的弧度。
仿佛一位已经笃定猎物落脚地的老练猎手。
过了十几秒,迟阙的回复如约而至。
【chq:好。】
云绥的手指僵在屏幕上,不由自主地微微蜷起。
他像一个身披铠甲,铁马金戈的将军,准备好了所有排兵布阵的方法和周密的作战计划,却在上战场时发现所谓的敌人根本不存在,以为唾手可及的功勋只是一场美丽的绮想。
一拳打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感觉像一根尖锐的注射器,于瞬间抽干了他所有的心气和精力。
云绥像一只被抽了骨的棉花娃娃,恹恹的坐着,不想再支撑这局躯壳。
好了吧,他在心里自嘲。
既得利益者是你,主动挑事的是你,不停试探的也是你,对方只是做了一点保留和反击,怎么就破防到无理取闹了呢?
他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
手边的手机嗡嗡振动了两下,云绥的心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重重震了一拍。
等到落空的心跳补齐,他才慢慢悠悠地把手机抓过来解锁。
【chq:别再给我发消息了。】
云绥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