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却是,下凉亭的路黑的像是望不到头,路边昏暗的灯光下晃着一个轻飘飘的白色影子。
还越晃越近……
“唔!”云绥在发出尖锐的爆鸣前捂住自己的嘴,一把抓住手边的东西。
被抓的“东西”触感很柔软,还带着一点温度。刚被抓住时挣了一下,又安静地任他抓。
那东西飘了一阵,忽忽悠悠地停了下来,挂在了树枝上。
原来是个白色袋子。
云绥长长松了一口气。
被他握住的东西突然轻微地晃动起来,云绥刚平稳的心跳又是一阵加速。
“云绥同学——”拿腔拿调的的声音拖着尾音在他耳边响起,迟阙举起胳膊冲他晃了晃:“握够了吗?”
云绥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随手握住的居然是迟阙的手腕!
“我,我不小心。”云绥立刻撒开手,为自己的下意识反应苍白辩解,“天黑了,没看清。”
真是鬼都不信的鬼话。云少爷在心里扶额。
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
“嗯,行。”迟阙点了点头,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快走吧,要打不到车了。”
居然没有戳穿他拙劣的伪装!
云绥惊了一下,赶忙闭嘴跟上,只当这事根本没有发生。
两人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迎接他们的只剩下管家。
年过半百的管家为两人端来温牛乳,慈和地嘱咐:“小少爷,夫人临时出差,已经去飞机场了。她让我叮嘱您和迟少爷,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云绥“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林女士和常年在忙,但时不时抽空回家看一眼的云野不同,她一旦写起原创剧本来,动辄两三个月不见人影不说,有时候甚至连通讯都不一定有。
和人间蒸发差不离。
他本以为林女士跟完上一个剧组能休息两三个月,没想到才一个月就又走了。
“我去洗漱了。”他放下空杯子要上楼,又转过头冲迟阙招招手,“走吗?”
迟阙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有点心不在焉,但仍然抬头“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起住了差不多一个月,平时偶尔也会一起洗漱。
但这一次,云绥站在镜子前刷牙,迟阙却什么都不做,倚在门框边看他。
被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云绥也有点毛毛的。
“怎么了?”他倒掉漱口水,终于忍不住问。
迟阙抿了抿唇,通过镜子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两秒才没头没尾地说:“十月三号是我十八岁生日。”
“对呀,怎么了?”云绥擦干净手,疑惑地问,“你提前跟我要礼物?礼物没有,要命一条,敢要的话成人礼上我……”
他突然明白迟阙的意思了。
“我成人礼的时候,圈里人都会来,阿姨也一定。”迟阙替他把心声说出来,侧身进了洗漱室,淡淡道,“用不了多久的。”
云绥愣在原地,哑然。
“你在安慰我吗?”他学着迟阙的姿势靠在门框边打趣,“看出来我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