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凑近几分,在光线微弱的环境里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面前人的脸,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
“没事,做了个噩梦。”他咕囔着回答。
下一秒,手腕上的温度忽然离开,迟阙半梦半醒间抬起手臂,摸到他的后背,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
云绥被他这一搂惊呆了。
两人的距离因为他不清醒的动作骤然拉近,由于动作原因,云绥低着头就像被他拢在怀里一样。
温热轻柔的呼吸洒在他眼皮上,云绥眨了眨眼,下意识想往后缩,却不料揽着他的人也跟着往前挪了挪,搂着他腰的左手顺毛一样又拍了几次,迷迷糊糊地哄着:“睡吧睡吧,我在呢。”
云绥抬起眼,顺着他的下颌线一点点描摹着他的脸部轮廓,最终停留在他高挺的鼻梁和颜色浅淡的唇。
抱着他的人还在尽职尽责的哄睡,云绥在他轻柔温沉的呓语里眼皮不受控制地发沉,情不自禁又往前靠了靠。
十七八的男孩子本就体温高,他往前靠的这一下,另一个人的体温便扑面而来,即使有空调也已经无法阻挡他们身体的热量亲密的纠缠。
交错的气息和温度编织出莫名又可靠的安全感,云绥听着迟阙平稳的呼吸,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手指不自觉搭上他另一只空闲的掌心。指尖令人心安的温热流进感知的每一个角落,他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大概是昨晚太累还睡得不好,云绥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上午十点。
他醒来时,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发凉的床铺告诉他,迟阙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云绥摸过手机,一打开就看到了好几条微信。
有来自林女士的母爱关怀,还有周一惟报平安,以及迟阙的行程告知。
嗯?
他盯着屏幕皱起眉。
迟阙回迟家干什么?
云绥的手指在微信聊天框顿了几秒,干脆拨过去一个语音通话。
自打那次聚餐后,云绥对迟家两位长辈的滤镜全碎,成为了云少爷眼里的现实版哥谭。
语音接通的很快,先入耳的就是一串哽咽。
云绥心头一跳,赶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让你哭成这样?”
电话那边抽噎了快二十秒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他:“云绥哥……”
云绥啧了一声。
原来是迟熠啊,吓死他了。
“小熠怎么了?为什么哭?你哥呢?”
“我哥……”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人的声音远远的传进来:“拿好你的水,喝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