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栎鑫挑了下眉,不答反问:“你怎么好像还挺怕他的?”
“瞎说什么呢!”云绥虚张声势地拔高音量:“我怕他干什么?我就是不想他控制不住情绪在警局里胡来!”
“呵!”王栎鑫不以为意地嘲了一声,“那正好,迟家小子估计也和那边交代完了,我去处理事情,叫他进来看着你。”
他说完就起身拉开门,把等在门口的迟阙请了进来。
云绥看着门口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到嘴边的阻拦咕咚一声咽了回去。
迟阙轻轻关上门却并不过来,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专注地盯着手机。
气氛凝固的让人窒息,云绥几乎要被他的沉默冻成冰雕。
他努力地咳嗽了一长串,面前的人终于屈尊降贵抬头赏了他一个眼神。
“那个……我有点渴。”云绥眼神飘忽,指着不远处的桌子不敢看他,“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水杯?”
迟阙漆黑的眼珠轻微转动了一下,似乎在衡量他和桌子之间的距离。
片刻后,他四平八稳地开口:“你伤的是腰,不是腿,不至于三米都走不过去。”
云绥被他噎得接不上话。
迟阙也不等他继续张嘴,低下头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云绥摸了摸鼻尖,努力找话题:“你在忙什么?”
迟阙头都不抬:“事。”
云绥:“……”
“呃……是什么事呢?”
“重要的事。”
云绥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很不爽。
虽然他确实为了给这几个人加重刑罚以身犯险,但最终结果是符合预期的不是吗?
这人不也配合他,主动把严重性提到了故意杀人吗?现在和他秋后算账算怎么回事?
云少爷越想越觉得有理,心说自己不能被他轻易拿捏,一定要找回场子来!
他盯着门口的人酝酿片刻,中气十足地质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迟阙虽然在打字,余光却一直关注着他的小动作,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绷不住笑了出来。
“确实。”他敛起笑容,冷着脸正色道“总要让你长个教训。”
不等云绥解释,他先反问:“虐猫最多罚款拘留,但持刀伤人可以判刑,所以干脆刺激他们拿刀对你动手是吧?”
“但是,你哪来的自信笃定他们没胆子杀人,或者笃定你万无一失?”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双手撑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圈在手臂之间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来的再晚那么怕一秒,那把刀就会直接从你后背捅进去,重伤或者是丧命?”
云绥被他圈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能抬起头看他。
可能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莽撞,他浅棕色的眸子里终于浮现出惊惧和后怕,琉璃眸里泛起一一层薄薄的水雾,长而翘的睫毛心虚地颤动着。
迟阙心里一软,长叹了一声垂下头,像是把脑袋埋在他颈间,低低地呢喃:“我当时看到的时候……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