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一边看开车一边时不时分神往副驾看一眼。
旁边的人侧着头,脸对着窗户一动不动,睡着了似的。
“迟阙?”云绥试探着叫了一声,副驾连根头发都没动。
云绥抿了抿唇,稍微提高音量:“哥哥?”
副驾的人很快转过头:“怎么了?”
云绥:“……”
迟阙看着他突然变咸的表情,后知后觉刚才的巧合。
“刚才在琢磨一些事情。”迟阙张嘴还很有底气,在恋人意味不明的注视里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没底气,“不是在占你的便宜。”
云绥瞪着一双漂亮的茶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一只审视主人的大猫。
迟阙一点点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正想搪塞一句专心开车,就听驾驶座的人先开了口。
“之前咱俩连在一块的时候好像有人特别喜欢听这个称呼。”
迟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从前脸皮薄的人居然能说这么直白的话?
他难以置信地转头,只见云绥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一派淡定地开车。
除了黑发下的耳廓发着不正常的红。
“对。”迟阙斜倚着车窗坦荡承认,“我承认我床上床下一个癖好。”
他压住喉间的笑意,一句话被含在唇齿间转了个来回,柔缓又轻佻地放出来:“爱欺负人。”
云绥手一滑,左转灯直接打成了右转,又若无其事地调整回来。
那点小动作全被副驾的人看在眼里,迟阙微微勾了下嘴角。
让云绥这么插科打诨地一搅合,他心里绷着的线反倒松了些许。
他重新调高车载音乐音量,调出云绥的歌单按下播放键。
算起来,云绥大概有七年没好好回过一次家。
只有一次来南城谈生意,饭局结束后路过景悦山庄,借着酒意在房子周围不远不近地看了一眼。
他挡在迟阙身前去敲门,可真的站在门前又莫名抬不起手。
云绥暗嘲了自己一句真怂,刚要敲下去,门从里面打开了。
云野站在门口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这才几年,连家门钥匙都没有了?”
云绥条件反射地低头,这才发现门还是好多年前那个古朴的钥匙锁。
“不是说要换智能锁么?”他下意识反问。
还威胁他不回家就不给他录指纹,永远别想进家门。
云野一噎,淡定自若地背过身:“还杵在门口干什么,吃西北风吗?”
父子俩正尬着,突然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呀,小少爷终于回来了!”
云绥抬头,只见已经两鬓生白的管家快步迎上来,眉眼间掩不住的雀跃:“刚才先生还在二楼的落地窗上看着呢,可算……”
云野重重咳嗽一声,管家停了一下,冲云绥挤眉弄眼。
一点也不避讳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