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怕!”萧琉月回头,“但怕难道就不会死了吗?”
“当然不。”胭脂垂眸。
不管琉璃盏修补好与否,萧琉月必死无疑。
区别只在于,侯府是否和受牵连。
这一个月萧琉月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却知道六皇子亲自找了长公主殿下,殿下已经答应只要萧琉月一人死。
看样子这位大姑娘心知肚明自己被放弃了啊。
可知道被放弃,还能如此淡定吗?
马车一路驶向长公主府。
富丽堂皇的公主府门前,萧琉月下了马车,不出预料地见到了六皇子南宫瑾。
“别怕,我与你一起进去。”南宫瑾走近,温柔低语。
萧琉月扬眉,颔首:“多谢殿下。”
两人一起进去。
长公主府内比府外更加奢华,到了内殿更是金碧辉煌,外面寒风凛冽,这里却如暖春,连脚下踩的砖块都是千金难求的温玉。
在冬日,赤足踩在上头便如夏日一般,暖洋洋的。
萧琉月想起上辈子长公主被赐死的其中一项罪名就是奢靡无度,搜刮钱财。
“长公主到。”
萧琉月闻言立刻跪下行礼,“臣女萧琉月,给殿下请安。”
“见过姑母。”六皇子南宫瑾弯腰行礼。
身着金纱内里正红宫装的长公主款款而来,待坐下之后,她先与南宫瑾说了好一会的话。
才仿佛想起萧琉月似的。
“琉璃盏修复好了?”
“回殿下的话,臣女无能。”萧琉月话音刚落,长公主便摆手:“拖下去吧。”
“姑母。”南宫瑾似乎想要求情,长公主瞥他一眼:“这是本宫的家事,瑾儿还是别管为好。”
南宫瑾只能作罢,歉然地看了萧琉月一眼。
萧琉月抬起头:“殿下,臣女想与您单独说几句话。”
长公主扶着额头,看也不看萧琉月一眼。
公主府的下人上前,就要拖走萧琉月。
萧琉月也不急。
只轻声说:“有关驸马。”
长公主霍然抬头,南宫瑾也是惊讶看向萧琉月,眼眸深深。
其他人静若寒蝉,宫室中一下子冷若寒冬。
“你们下去。”
长公主挥手,下人们立刻退下,南宫瑾犹豫了一会,也退下了。
等只剩长公主与萧琉月两人,她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萧琉月低头,“臣女无法修补琉璃盏实乃罪该万死,但臣女意外得了一件驸马遗留的东西,便想着进献给殿下。”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盒子。
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方丝绢,上头绣了一副鸳鸯戏水,针脚粗鄙,不像出自女儿家之手。
落款天歌。
天歌,乃长公主闺名。
“拿过来。”长公主眼神痴痴,连声吩咐,萧琉月膝行过去,双手奉上。
长公主一把抢过去,脸颊贴上丝绢,缱绻呢喃:“青城,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
“你舍不得的。”
萧琉月低着头,余光看到长公主失控的神态,心中叹息。
长公主与驸马,一对有真情却被算计可怜的怨侣。
驸马出身世家大族,少时高中,还有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结果长公主看中点为驸马,理所当然的没了施展抱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