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州的生活,平淡且幸福。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有趣之事。例如那程怀远得知了许世欢和温易棣在赫州定居的消息,竟然连夜赶了回来。
“微臣程怀远拜见女帝!”
程怀远声音洪亮,话说的也干脆。若不是这下跪的动作慢的出奇,还真叫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行了行了!这儿又没有外人,弄这些虚礼干嘛?”
许世欢语气不耐地说着,程怀远脸上却笑开了花。微微弯起的膝盖,立马就直了起来,随后与许世欢和温易棣二人说起了这几年在外面生的各种事。
“程怀远,你也有三十岁了吧。我和温易棣成亲要孩子就够晚的了,不知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催婚这种事,许世欢本不想做。可程怀远到了而立之年,带兵打仗这种事也不用亲自去做,并不涉及什么耽误人家姑娘。
就算年少时有什么难以忘怀的姑娘,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即便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找个好姑娘合伙过日子也未尝不可。
程怀远鲜少没有急着开口反驳,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世欢,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有话想跟你说。现在边疆的战事少了,老将军也培养了不少新人,我就想回永安城,和家里人过过踏实的日子。”
一听这话,许世欢忍不住追问:
“你的意思是,要回永安城生活?”
程怀远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准确的说,我是要从你身边讨一个人,跟我一起回永安城。”
这是,看上了自己身边的姑娘?可自己身边哪有什么年轻姑娘,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厨娘,乳母,还有铃铛。可铃铛在程怀远那,估计算不得什么女人。
就在许世欢疑惑的时候,温易棣猛然开口道:
“程兄说的可是铃铛姑娘?”
“你在开什么玩笑?”
“正是。”
温易棣话音刚落,许世欢和程怀远就同时开了口。可说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
“等会儿,等会儿,我脑子有点乱。你不是一直说看不上铃铛,觉得她算不得女人吗?这怎么又和她走到一起去了?”
见程怀远欲言又止的模样,许世欢又连忙解释:
“我不是说你俩不合适,我只是有些惊讶,你俩是如何从相看两生厌,到两情相悦的?”
谁知程怀远听了许世欢的话,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谁说我和她金铃铛两情相悦了?直到现在,我都没拿她当女人看!”
他生怕许世欢不相信,又接着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和铃铛都好几年没见过面了。我这次回来,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跟我在信里分析了如今的局势,又列举了自己的种种优点,我这才动了成家的心思。”
程怀远生怕许世欢不相信自己的话,又把温易棣拉过来解释:
“你要是不信,就问温易棣,这事他也知道,他还帮着铃铛说话呢。”
闻言,许世欢看了温易棣一眼,似乎在抱怨他没有提前跟自己说这件事。见程怀远和铃铛二人的火还是烧到了自己身上,温易棣只能将此事揽了过来。
程怀远和金铃铛在一起,无关于感情,全部都是利益。作为许世欢的贴身丫鬟,金铃铛和其他丫鬟比起来,身份自然不一般。
更何况,金铃铛并非贱籍出身。她的父亲是军营里的大英雄,直到今日提起,都是令人敬佩的存在。
因此,铃铛不想随便嫁给什么小厮和家丁。她曾托媒人给她介绍读书人,仔细了解后才现,读书人看中的只是她在许世欢那边能说上几句话,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丫鬟的身份。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铃铛就这样被拖成了老姑娘。与她相看的男人,也渐渐变成了鳏夫或是和离后带娃的。
若是嫁给这样的男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就在铃铛打消了成亲的念头时,突然听到自家小姐提起了程怀远还未曾成亲一事。
程怀远此人,论家世她远不能高攀,论人品又比自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金铃铛年轻的时候虽然烦他烦的要命,可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成亲的绝佳人选。
自己对程怀远没有男女之情,自然不会在意曾经生在他身上的那些荒唐事。而程怀远想要离开边疆,回永安城生活,也需要有个合适的理由,以免寒了手下们的心。
自己的父亲,是几十万驻守边疆的将士中普通的一个。他把性命交给了国家,只留下自己这一条血脉。
倘若程怀远回到永安城,按照家里的安排娶一个大家闺秀。他在边关的这些年,只能说是一段镀金的经历。只要他回到永安城,就别想再留住自己这些年立下的威信。
可他若是娶了自己这个孤女,一切就不一样了。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回永安城生活是为了让妻子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于是,铃铛先是把自己的想法跟温易棣说了说。确定自己不是在异想天开之后,她主动给程怀远写了信。
她和程怀远对彼此都没有感情,再加上自己特殊的身世,以及和许世欢之间的关系。只要娶了自己,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反正程怀远说,以及这辈子也不会再喜欢上什么人。既然这样,和她搭伙过日子不好吗?他们可以成为最默契的战友,一同生儿育女。
若是程怀远的家人执意要给他纳妾,只要程怀远给足自己银子和尊重,自己也不会拒绝。
她会把程怀远的小妾,当成自己的小妾一般疼爱。绝不会故意为难她们,给程怀远添堵。
“听你这意思,铃铛这是给自己换了个地方,当大总管去了?”
程怀远和温易棣愣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许世欢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既然这样,把铃铛叫过来,咱们当面聊聊此事吧。她既然能主动争取婚事,想必也不会觉得害羞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