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耶!爹娘都走了,就可以放飞自我了。正好带上秦顺出宫耍耍,来个微服私访,还有老二他们几个。”朱标想着没人管的逍遥日子,不禁眉开眼笑。
朱元璋看见朱标窃喜的样子,一脸严肃地说:“你小子打的好算盘。是不是以为我和你娘都不在宫内,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儿子不敢。父皇母后远行,儿子身为长兄理应给弟弟妹妹树立榜样,怎敢胡闹。再说了,爹,您看我是那样的人吗?儿子一向端方守礼。”朱标赶忙解释,生怕便宜老爹改了主意。
“就你?”朱元璋刚想出言训斥,不过转念思索,朱标近一年来确实没有出格行径,进献神物、研制新式火器、建言献策,着实不错,有个当太子的样子,而且过不了多久就要成家,长大成人了,自己应该能稍微放心一些。
“好吧,你的表现还算不错。不过咱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不要做出格的事儿,否则有你好看。对了,咱不在的这些日子,不举行朝会,你也不用去听了。”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当夜,朱元璋向马皇后表达了邀她同去中都的想法,皇后欣然同意,二人趁机聊起了以前的种种以及各自小时候的趣事。
朱标在寝宫里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心想着过几天爹娘都走了,就是‘天大地大,我最大’了。
“就选个下午出宫吧,反正最近不去大本堂也没关系,奏折抄本晚点儿看就行了。”朱标双手托腮琢磨起出行的计划,“到时候叫上老二他们。”
“等等,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去大本堂,但是老二、老三、老四他们都不去,肯定会被先生告状。就算请病假,也不至于三人同时,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串通好的。那还是我自己去吧。现在想想,那么多人一起出行太显眼不大好,之前想得太简单了。哎!”
“顺子,宫里采买或者拉水的车子一般什么时辰出去?呃……还有拉粪的车?”朱标打听道,他想起前世看得古装剧经常用这个套路混出宫。
“回殿下,小的不知。殿下,您问这个做什么?小的这就去问。”秦顺答道。按理说他没资格反问,只是太子一向平易近人,待人随和,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干嘛?当然是乔装出宫,四处逛逛呗。那你快去打听。”
秦顺闻言没有立即行动,思索片刻说:“回殿下,以您的身份,要出宫还不简单,何必打听这些事情!像上次去军器局,不就是出宫了嘛。”
“对啊!怎么把这茬忘了。孤可是有公务在身的人,适当地假公济私也是可以理解地嘛!还是你小子机灵,孤怎么就没想到呢!”朱标喜笑颜开。
“这样吧,到时候你准备两套寻常衣衫,咱们出了宫就换上,这身衣服太招摇了。”朱标指了指秦顺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的。
“小的遵命。”秦顺利索地答道。和太子一起出宫去外面看看,游街过巷,他做梦都没想过。
洪武四年二月二十,皇帝车驾从午门出了宫,左转向北经过仪凤门,直奔龙湾,从那里渡过长江,再走6路到中都。此时,端门、承天门、洪武门尚未修建。
第二日下午,朱标仅带着秦顺一人,从西华门出了皇城。西华门正对着大通街,二人迅找到一个短巷,在里面换了秦顺带的衣服。
所带衣服还挺合身,灰色交领袍,外罩御寒氅衣,头戴逍遥巾,脚上皂皮靴,俨然普通读书人的打扮,秦顺则是佣人或者说书童扮相。
“顺子,这衣服不错,很低调。”朱标穿戴整齐后,把原来的衣服包裹好,背在身后。
秦顺见状,忙不迭伸手去拿,“殿下,小的背着就好了。”
“咱们各自背自己的衣服。另外,现在换了衣服,称呼也得换一换,就叫我公子吧。”朱标摆了摆手,拒绝了秦顺的好意。
“是,殿下。不过,就算是读书公子,也没有自己背包袱的,还是小的来吧。”秦顺继续劝道。
“说的也是。”朱标取下包袱递给秦顺。一切收拾妥当,二人再次来到街上。不过他们都不常来街市,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明初南京城经过规划,形成了专门的街市,用于百工货物的买卖。譬如,自三山街至斗门桥,为果子行;大中桥、北门桥、三牌楼等处卖鱼肉蔬菜之类;铜铁器买卖则是在铁作坊一带;笪桥南为皮市,还有卖弓箭、木器、履鞋、乐器、布匹等等的街区。
此外,为方便商人开店,还设立了廊房、铺房。这些建筑既是店铺,又可以作为民居,和现代的沿街商铺类似。此外还有其他形式的店铺,譬如连成一排的楼房,秦淮河的河房(青楼的一种)。
望着街边的米铺、布铺、木器铺、当铺、酒肆,以及个体小商贩卖蔬菜瓜果、手艺品甚至古董文玩的摊位,街上往来的行人;听着叫卖声、交谈声相互混杂。朱标感觉到了明初百姓生活的气息,所谓‘烟火气’。
二人虽不知目的地所在,但也不是愣在原地傻站着,而是随着人流沿街而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卖衣服、,卖家具、卖字画、卖金银器的店铺,朱标只要见到了就进去逛一逛。
一边逛他一边嘀咕,“这些都算是文物了吧,平时只能在博物馆里见见,还隔着玻璃。虽然只有六七百年的历史,这要是打包都弄回去卖了,特别是金银饰,肯定大特。”
逛了一会儿,朱标看上了一件菩萨玉坠,打听一下价格,又砍了砍价儿,最终还是没买,把老板气个半死,不过人家见他一副文人公子打扮,也没跟他计较。
跟在身边的秦顺很纳闷,皇宫里的吃穿用度奢华无比,古玩珍宝数不胜数,太子殿下怎么对这些平民百姓的东西如此感兴趣,忒没眼光了吧。莫不是好东西见得多了,想换换样儿。
“顺子,你过来。”朱标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秦顺说。
“是,公子。有什么事儿您吩咐?”秦顺低头哈腰地,一脸微笑。
“你身上带钱了吗?”朱标略带尴尬地问。
秦顺赶紧摸遍了全身,两手一摊,“殿下,您只说要准备衣服,没说带钱。是小的疏忽,请殿下责罚。”说着就要跪下。
“别跪了,此事不怪你。哎,我也没带钱,这逛街还有啥意思啊!”朱标叹了口气,伸手架住秦顺。
秦顺看着朱标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了然,刚才的玉坠不是太子不想买,而是觉自己没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