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雷池中,雷功傲立神坛,墨蓝色长袍摆动,显得那么苍远世间。
他身旁便是风尘,原本一身抖抖展展的魔气,此刻已然灰蒙了大半,仅剩下两成左右的漆炎尚在突突乱颤。
而那栖身浓烈的魔怨之间,更藏有凶名为的上古魔族九幽为患。
“呵呵!小子,够狂!!”九幽冥帝隐身魔怨,听说雷功要与他强行逼问,不由得冷笑连连。
他堂堂的上古魔族,远古遗脉后裔,几时被人这般小瞧,莫说是现在的玄门,就是当初那几个已证仙修的眼中小人,为了用恶阵坑害自己,也不知使了多少的卑鄙手段,才勉强将他封镇。
可那也只是无奈的囚困,至于想斩杀自己,却是千难万难。
如今这眼前的小辈,竟想靠几分微末道行企图与自己为难,在他九幽眼里太过狂妄。
“你九幽之尊当初自然是魔古万千,可那只是当初,无数年的封镇诛魔,你堂堂冥帝又剩下几成实力?”
“别说你现在没了肉身,只剩残破的元神,就是三年前你破禁而出,不一样被我风老弟挑碎了本体肉身?”
“那时能侥幸逃脱,只怕也借了我风老弟救子心切之利,才躲在这孩子体内藏身,若我所料不差,恐怕你这逃出的元神,也只是残破不全的一部分吧?”
雷功这一连三问,怼的九幽好半天未搭半句,也不知是哑口无言,还是在暗中有所谋乱。
总之九幽此刻默不作声,连探出的神念也完全收敛,看那意思,好像任你如何他也不为所动。
九幽不动,雷功和风尘都以为他穷途末路,便想着如何才能令其开口,好问出当年之事。
毕竟当年曲折,藏有不少的疑惑,更牵扯大仇未报,或是找谁去报。
念及如此,雷功威逼利诱:“不说话可拖不过去,这孩子最后一记炼体神雷乃是八道合一,这样的威力你待如何?”
“反之,如能将当年说清,今日就叫你脱身,至于这孩子的大仇,将来再去找你。”雷功心想此事到底是风尘的生死大仇,不好独断,而且风尘不点头,九幽也不会轻信。
转回念便与风尘商议:“小风子,若他说出当年之事,那大仇,将来雷伯伯与你一道去报。”
风尘明白雷功的用意,可他往历血仇此刻就在眼前,若说真要放走实在不甘。
可为了当年的真相,又只能如此:“此事但凭雷伯伯做主,只是。。。。。。”
说到这,风尘还是有些不甘,顿了片刻才一狠心继续道:“这恶贼害我全家,今天就是饶了他也不能太过便宜,否则宁可不问真相,也要把他诛灭在此。”
雷功心中一叹,这孩子小小年纪确实有些难为他了,不过他这话倒是歪打正着,不仅能让九幽放松警惕,又能以此削减其力,不出意外,还可能知道当年之事,也算一举三得。
“理该如此,有什么要求,你雷伯伯能听到,他九幽也能听到。”雷功看了看风尘,有些心中不忍。
风尘则满眼恨意:“只要他说出当年经过,再留下一半的元神叫雷伯伯诛灭,那小侄就答应放他。”
“好。”雷功点了点头,接着手中一动,九天神雷诀随之运起。
轰~轰隆~轰……
无数道围拢神坛的雷霆之力,伴着一阵轰隆隆震耳绝响,开始了彼此间融汇交聚,勾连捭阖不到片刻光景,就已合络出八头由雷霆衍化的异兽。
这八头异兽,与神坛上各守一方的八荒雕像一般无二,分对之下,又纷纷与之呼应。
转瞬间八座雕像犹如活过来一般,眼中暴起一阵摄人的神光,给人一种天威浩烬的雷鸣之意。
最后这八荒大位上共计十六道雷鸣之光,尽携着一股泯灭万物之势,盯在了风尘已所剩不多的魔炎之上。
看那意思,但凡其中有所异动,立时就会遭受这八头异兽倾绝一击,尽管不知它威力如何,但雷功能在此刻施展,又是应对九幽,想来不凡。
“好了,你堂堂的冥帝,不会一直装聋作哑吧?”雷功完毕,对着九幽一语激言。
一旁的风尘也搭话茬:“不错,不是为了当年的经过,哪还跟你如此废话,早把你打杀了事,再不说,也就不用说了。”
风尘话音刚落,一股冰冷的气息自魔怨中翻涌而出,转瞬间便将两人笼在当中,随之一道苍老的声音,正是九幽。
“小娃娃,求人办事该有求人的样子,好说好商,说不定本座看在你等下要填补于我,还能说道说道,眼下这般却是无用。”
两人说了半天,九幽终于是搭出一言,不过他话里话外,显然早就识破二人威逼利诱,更是一副全然无恐又胜券在握。
其实想想也不觉奇怪,他九幽冥帝乃是何人?那是大道之争以前统御血海魔族的无上之尊,抛开其他不说,那幽冥血海里万千的邪魔恶,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力压。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寒门祖师幽月大帝,还只是九幽身边一个毫不起眼的喽啰而已,待大道之争以后,寒门才渐渐成为一方独霸的不世之雄。
由此可见,这九幽冥帝该是何等的心智高绝又魔压万古,这样的人物,即便如今十不存一,怕也不是就好相与。
“哼!虚张声势!”雷功袖袍一抖,伴着一声含带天威的冷哼,瞬间就把神坛上九幽带起的冰冷尽数扫去。
只道他九幽当初如何如之何,我雷功却只叹生不逢时,屈在这法末之下,若换作九幽之年,也不见得比他就差什么,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残元败命,何足尔尔。
想到这,雷功单手一翻挂带雷霆,携着几分霹雳堂主的傲然,探向了风尘一身已仅剩不多的魔炎当中。
与此同时,魔怨中的九幽亦是神念涌起,道出一声云淡风轻的不屑之言。
“是不是虚张声势,小辈你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