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枝放下杯子朝她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拿起桌上清晨刚让人送来的花,今日是香雪兰,她一边拿剪刀修剪插瓶,一边和奚半珠调侃,笑着说:“好不容易休假,不去陪你的可爱小老婆,怎么还到我这里来。”
奚半珠掀眉看她,傅枝也正好抬眼看她,傅枝笑出声,继续开口,不过声音变低:“你们昨晚,又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奚半珠抿了口手里的咖啡,垂下长睫,淡声道:“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傅枝唇瓣扬得更深,她笑着拿起插好的花瓶,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哀叹说:“你说你较什么劲,非搞什么契约婚姻,我看许盈挺好的,乖巧又可爱,你不如就假戏成真好了,我看许盈是不会反对的。”
奚半珠:“我看你才是禽兽不如的那一种人。”
傅枝摩挲着手里的花骨朵,听她这话笑得更欢,她转过身来,道:“论禽兽,谁有你禽兽呢,谁不知道你奚大影后年少不羁,这会儿又装情圣啦。十一岁的年龄差,算不了什么,你要是不要她,将来等你们离婚了,你把许盈留给我吧,左看右看,她是我的理想型,我才不在乎什么年龄差呢,她又不是未成年。”
奚半珠沉默,咖啡的苦涩在口里蔓延,她抿着唇,低垂双眸看着面前的咖啡杯,良久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傅枝。
傅枝这话也只是玩笑,她爱调侃,圈里圈外的人都知道。
她见奚半珠不说话,看着她的背影,又问:“半珠,你真不喜欢许盈?”
“一个小女孩儿,什么都不懂,谈不上喜欢,她无亲无靠的,也是可怜。”
从奚半珠口里说出这话来,实在稀奇。
谁不知道奚大影后,年轻时候,有一段叛逆时光。厌世颓废,虚度光阴,少时出名,谁也不放在眼里,看谁都不顺眼。
谁知过了年岁,又发起善心变得慈悲起来。
真是世事无常。
傅枝是奚半珠多年好友,这么多年,奚半珠也从来没有感情经历,突然一夜之间闪婚,还是包办婚姻。想想,也是可悲。
傅枝还是希望,奚半珠能真真正正谈一场恋爱的。
许盈很好,说起来,总也是适合她的。
只不过,就是开端有些出乎人意料。
但是,感情嘛,还有个词,叫做日久生情。
傅枝觉得,奚半珠挺适合这一款的。
傅枝转身去摆弄她的花,道:“可怜,那你要按你妈妈的意思,照顾她一辈子吗?半珠,照顾代表着另一种意思,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打算爱她,那你这样做,就是在对她犯罪。”
“犯什么罪?”
“感情的罪啊,她虽然小,不懂什么,但你不小了啊,你霸占着人家,又不肯爱人家,那你这不是缺德么。”
奚半珠皱眉,说:“谁霸占着她了?”
傅枝笑,“半珠姐姐,你是不是忘了,你们的婚姻,是有法律效益的,在法律上来说,如果她爱别人,那就是出轨,可真的算出轨吗?”
奚半珠沉默住,而后又恹恹开口:“我答应过她,不论何时,只要她想离婚,我们可以随时终止婚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