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也算了,她身后跟着的男人一看也不是好惹的。
五官立体,棱角分明,脸上的伤疤给人一股阴鸷的气息,眼睛在明亮的烛光照射下,闪着宝石的光芒,眼尾微一上挑,俾睨天下的霸气瞬间迸发而出。
几个护卫慌乱对视,最后一致转头,当没看见。
二人离开客栈,沈余欢环顾四周。
一切正常,打算离开,走了几步,想起林梦寒,转头象征性一问,“你往哪边?”
“西边。”林梦寒指着仁和堂的方向道。
“这么巧?我往北边,后会有期。”沈余欢丢下一句,就往宫门的方向去。
林梦寒愣在原地。
方才说往西边不过是想顺着她的道儿,现在倒是往哪边都不对了。
沈余欢确实想甩掉他。
她与他一不认识,二无交集,三无往来,甚至连姓名都未互通,只因为他去了趟医馆,她又正好替他诊治就变得熟络了?
这么些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亲近她的男人无非两种,贪图美色想直接占她便宜的,甜言蜜语假模假样想骗她美色的。
至于他,她实在辨不出好坏。
初见时呆愣木讷,可再见又发现他能言巧辩,反应迅速;只是和她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在心里小心盘算演练过,虽然得体可总归让人觉得他城府颇深。
她没遇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处理,索性离得远些,总归不是一路人,之后也没什么再见的可能。
沈余欢雇了个跑腿儿的伙计,把剩下的银子给老板送去。
转身进了巷子口,准备等他离开后再回仁和堂。
林梦寒矗立在原地,看她瘦削的背影隐入巷子,神情寂寥;
低头踌躇良久,最后还是深吐口气,大步跟上她。
她今夜被歹人跟踪,他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林梦寒跟在她身后三米远的地方。
他想她应该是注意到他了,因为她方才脊背有一瞬间的绷紧,但是很快又放松,应该是闻到他身上的药草味了。
沈余欢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没有任何迟疑地调转脚步,后者像是预估到她的动作似的,站在原地,看她朝他走去。
巷子里没有灯,唯独从楼上一排窗柩中倾泄下来的点点烛光,将每家每户窗柩上不同的雕花图案刻印在地上。
沈余欢走进烛光里,影子将地上的光影遮住。
林梦寒隐在屋檐下,只粗略看得见一个轮廓,可从他的位置却能将她看得清楚。
卷曲的睫毛在烛光照耀下显出朦胧,眨眼扑闪的时候,打在旁边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扇动,就像一只富有生命力的蝴蝶,振翅高飞,下一秒就要飞出视线。
“这次,我确定,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人跟在我身后。”
林梦寒走出来,站在光亮处,和她遥相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