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能保一天是一天,再说了,那小小一张银票,还真能让人找着?”
“也在理,不管了不管了,走,咱喝酒去!”
屋内,大人心身愉悦,又重新执笔在纸上勾画起来。
其实今日之事,他也算是帮了宋五两一把。
毕竟死在仇人医馆门口,这对对手来说已经算是致命一击。
既能报仇,想必这宋五两也不会怪罪他舍了这条已经半截入土的小命。
他笑得狷狂,声音打在窗柩上又被弹回来,回荡在屋内,阴气蔓延。
他随手将方才写就的“德”字揉作一团,丢在脚边,看也不看地踩过去。
……
待到沈余欢下来,已是戌时,推门出来,一眼便看见斜倚在门口栏杆旁的林梦寒,模样有些低沉。
“林梦寒,麻沸散的药方我已经试好了。”
“好。”林梦寒站直,颔首,“你呢?感觉如何?”
“多亏了麻沸散,让我睡了一觉,感觉还不错。”她错身往下看,发现棚子已经搭好。
林梦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道,“我方才同老伯商量过了,他没有意见。”
“好,一会儿让老三燃好苍术,再煮些沸水来。”
“今日你也累了,不如待明日……”
“林梦寒,我们等不了了不是吗?”她边说边下楼,“我虽大半日都在屋里待着,可到底也是有数的,方才出来时见你愁眉不展,是不是宋五两又来闹事了?”
他平日里虽心思难猜了些,可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更不曾在她面前一筹莫展过。
她们昨日伤了宋五两,依照他嚣张跋扈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她之所以还能如此淡定,不过是相信他能解决,可看他如今这副表情,想来事情要比她想象中严重许多。
“宋五两死了,今日巳时,死在君康堂门口。”
“来往路人都看见了?”
“都瞧见了。”
沈余欢脚步一顿,目光沉下来,半晌才继续往下走,“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林梦寒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其实办法很简单,群众的注意力不会永远集中在一件事上,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忘记,所以我们要做的无非是将医馆名声打出去。而医馆立身之本无非两样:医术和药材,前者有你把控自然不必担心;至于后者,看你的样子,应该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沈余欢讶异,“你既心里有数,为何方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她宽慰一笑,“若是不方便,不说也无妨。”
林梦寒微叹口气,“因为证实了一些并不愿意证实的事。”
沈余欢看着他,眨了眨眼,声音如流水般缓缓而过,“其实就算没有得到证实,你心里的那杆称也早已有了偏向,不是吗?”
她笑笑,“与其自欺欺人,倒不如早点接受,也好尽早脱离这似是而非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