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阙被自己的语调噎住了。
云绥看他呆愣好玩的表情,爽的恨不得打一套军体拳,甚至和被罩搏斗时都愉悦的哼着歌。
就是可惜精神的愉悦没能给物质带来实际帮助,他的被罩套了六七分钟,仍然一团乱麻。
最后被终于看不过眼的迟阙轰到一边,充当一个乖乖巧巧,观摩学习的花瓶。
不过怼人归怼人,云绥很有自知之明,果断放弃和食堂大锅饭拼刺刀的勇敢计划,收好行李就直奔百货超市。
迟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人手一个手推车,和谐又别扭地同路而行。
比起云绥的购物车里琳琅满目的零食,速食,奶制品,迟阙的购物车救简单很多,只放了一盒彩色荧光笔,一盒巧克力,还有一些散装饼干和双汇火腿肠,以及两三个泡面。
云绥正津津有味地挑着水果麦片的口味,突然被人拍了下后背。
迟阙把自己的购物车推过来,和他的并排放着,晃了晃手机:“帮我看一下东西,我接个电话,五分钟以后回来找你。”
屏幕闪过的速度太快,云绥只看清备注三个字中第二个的“律”字。
难道是某位律师?
但是他请律师干什么?一个高中在校生,能有什么官司要打?
好奇心不断作祟,云绥把两个手推车暂时交给货架管理员,放轻脚步,悄无声息的跟在迟阙身后。
超市角落的墙根,迟阙终于停了下来将电话拨回去
云绥躲在离他最近的一个货架后面,既不容易被发现,又能相对清晰的听清电话内容。
“材料我能给的都给了,你们根据我的材料来进行评估。”
“还是那句话,官司能不打就尽量不打,不要大动干戈。但如果他们执意要跟我打,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如果他们说要来看我,或是跟我面谈,直接告诉他们我在封闭式培训,见不到人。”
“在我离开南常市的这段时间里先准备证据,有备无患。”
“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迟为勉和虞兮哪来的资格碰。”
“每晚八点前拿不到手机,如果有重要决定,八点之后电话联系。”
云绥看到他把耳机摘下来,垂着头,似乎在叹气。
他从货架的遮掩里出来,站在迟阙身后:“这就是你拼命考试的原因吗?”
迟阙吓得一激灵。
云绥丝毫没有偷听的心虚,比当事人还坦荡:“国庆假期末你生病,是因为叔叔阿姨突然发难,你疲于奔波吗?”
迟阙抿着唇,终于自暴自弃地点头:“是。”
原来如此。
拒绝和他回家,是因为不能接触任何和父母相关的人。突然疏离是因为不知道与父母的这场斗争中是否会胜利。